“一样的,看同届孩子的作品,心里也高兴。来,你跟我来,这一块都是你们那个年纪孩子的东西,很不错。可惜现在大家都很忙,工作住房样样都是压力,放在这里也是摆设,只有就读的学生还有他们家长顺便看几眼,应该对你们触动最大的,但是没多少年轻人愿意过来看。”
林新一样样看过去,走到一幅画前停了脚步,很简单的山水画,静谧的竹林,流淌的河水,临岸的房屋很安逸,在青山绿水遮掩下,更显得脱俗绝尘。但笔法毕竟稚嫩,有这样的心境倒是难得。
林新靠近,一边跟姚淑云谈话,一边眯眼去看右下方的题字。
落款“乔抑声”三个字赫然在目,林新觉得心滞了一秒,呆呆地,傻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在这件大幅山水画旁边,还有几幅小孩子涂鸦一样的连环画,看起来只是草稿,油性黑笔画出来的效果,给林新的震撼却更大。
他曾经想过,不知道乔抑声除了一本正经的国画,其他作品会有什么感觉,他想看他小时候的作品,一定稚气未脱,可爱至极。
因为他喜欢这个人,所以想了解他的一切。
但是林新始料未及,乔抑声的童年,居然还有自己的参与。
几幅涂鸦的连环画,顺次讲了一个故事。
第一幅画,长相与旁人略有差异的孩子接连受到众人排挤,一个人孤独站在路灯下。
第二幅画,他站在钢琴教室后门,悄悄看一个孩子弹琴,眼神羡慕痴迷。
第三幅画,这孩子在文化馆被另一个高大壮硕的小孩找麻烦,对方把他的颜料画纸扔在地上,手臂也被他的指甲刮伤,血慢慢流出来。
第四幅画,钢琴教室里灯火通亮,练琴的孩子站在门口,把受排挤的那位拉到自己身边,怒斥阴暗走道里高壮的小孩,颇有点横眉冷对的意味。
第五幅画,两个孩子走进琴房,其中一个低头,认真给另一个擦干净手臂上的血迹,他微微弯腰,埋在衣领里的玉顺着脖子坠出来,也不在意。
这画没有署名,但是林新几乎一眼就看出是谁的手笔。说实话,那件事他早抛之脑后,少年时过得平淡,偶尔一两件这样的事算不得什么。如果有人提起,他大概会有点印象。但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能是震撼。
他不知道,原来乔抑声记了他十多年,以前的事,乔抑声从来不提。
姚淑云看林新呆楞了半天,笑了笑,开始解释:
“这些涂鸦跟山水画是同一个作者,当时他离开的匆忙,这涂鸦也是从他画室的抽屉里找到的。说起来,我们家跟他家还有点渊源。”
林新回过神,他现在太想了解乔抑声了,以前没机会,如今一点一滴都可以:“怎么说这孩子他……小时候什么样的”
姚淑云摇头:
“常人难以想象。”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她半天才继续:“我父亲跟他外公是关系很好的同事,经常走动,父亲让我在文化馆多照应他,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他外公本来是隔壁大学的教授,那些年很乱,老伴没了,他自己被下放到中学里教美术。女儿在文工团,改革开放初期,人家常说,开放开放,她怎么开放到跟老外生了个杂种!可能当时才怀上,肚子还没显出来,孩子他爹就没了踪影。那个年代,经历过的都能想象,带着个没有父亲的混血孩子,日子该有多难过。
一个女人,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过一天算一天了,何况她生产后重度抑郁,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撒手走了,留下祖孙俩相依为命。
幸好这孩子乖巧懂事,生活学习样样不用烦心,外界的风言风语也渐渐有了免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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