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卓扬一把抱住他,很亲昵地用脸颊蹭周克云的脸:“还是儿子好!”
后来周克云犯困,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周卓扬抱他回到房间,顺便接了个电话。
周克云没睡着,他听到了周卓扬这通电话的内容。
周卓扬说今天去见了自己的律师,看了离婚财产分割协议的草稿,但现在自己又有些动摇。
“本来也是偷来了这几年,自己觉得不快乐,所以想分开,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周卓扬在床边坐下,给周克云拉了拉被子,声音听起来很累。
“况且还有克云,实在是放不下心。”
周克云觉得自己和周卓扬在做同样的事,只是周卓扬是走入一个看起来甜蜜的陷阱,周克云却是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
领证的前十分钟,他给过季星回机会反悔,他是多么大度妥当啊,好像从头到尾都把选择权给了季星回。
周克云当然知道,这只是他在寻求心理安慰。
周克云知道自己应该和季星回道歉,刚刚的语境下提沈逸远,实在是讨人厌。
但季星回真的累了,过度的酒精让他很快入睡,他的呼吸声很轻缓,周克云在数次和他的同床共枕中发现了这一件事。因为实在太轻,周克云必须强忍着伸手去触摸季星回的冲动,只是在静夜里依靠这点微弱的气息确认他们实实在在正躺在一张床上。
今天季星回是在他的怀里睡着的,但周克云却觉得他的呼吸声比平时还要遥远。
第二天还得上班,季星回被手表震醒,宿醉让他的脑袋晕晕乎乎。
他喝多了就记不住事,在床上滚了滚,记忆停留在周克云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
大概是那一刻的周克云看起来太过帅气,特别像一个拯救者。
季星回脑袋自动美化,都快要给周克云加工上亮闪闪的金光特效。
季星回想起从前刚刚开始学着应酬,酒喝太多在厕所里吐,嘴巴里满是苦味,他蹲在公交站台等末班车,拿出手机盯着奶奶已经注销的号码发愣。
那天晚上碰到了狸花猫,细瘦的一长条,眼睛在黑夜里发亮。季星回被他吓了一跳,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曲奇饼干,半蹲在地上拆开包装。
狸花猫不太敢上前,季星回看着饼干,又看看猫,突然没头没脑地笑起来:“哦,猫不吃饼干。”
季星回自顾自把这块曲奇饼干扔进嘴巴吃掉,然后站起来,去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火腿肠。
狸花猫居然还在原地等他,季星回又蹲下来,把火腿肠掰碎,剩下半根又进了自己嘴巴,鲜味在口腔里漫开,季星回这一瞬间又有点反胃。
狸花猫埋头吃饭,季星回蹲在它旁边,突然说:“你没有家,我也没有,缘分天注定。”
狸花猫不理他,吃完就跳进夜色里,季星回慢腾腾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腿。
打开家门的时候,难受的感觉堵在喉咙口,他想,要是有人能接他回家就好了,随便谁都行。
但根本不是谁都可以,沈逸远那么好的人,他最后还是辜负了。
季星回觉得周克云好讨厌,总是动不动出现一下,然后消失。
好像就是为了来提醒他,除了他,换了谁都不行。
季星回被十分钟后的闹钟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走到卫生间去洗漱,昨晚的一些碎片的画面慢慢涌上来。
季星回用冷水洗了把脸,昨天他借着酒,做了点平时不敢做的任性的事,没想到周克云这么耐心,看起来也并不讨厌。
季星回呼出一口气,晃了晃还有点混沌的脑袋。他换好衣服,走下楼,心情很好地跟周克云说早上好。
周克云正在煎蛋,滋啦滋啦的声音让季星回觉得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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