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就不愿意了,“姐,这不是女孩儿抹的嘛,我不要!”
陈叶云一把扯着他袖子,不让走,“这分什么男孩儿女孩儿?难不成那大太阳晒下来的时候还只晒女孩儿不晒男孩儿吗?你看你,脸上都起壳壳了。”
孟婉在不远处等着,她要和玲玲一起玩,眼睛直勾勾看着这边。
“孟婉,你过来。”陈叶云看见她,又招呼她来跟前,这人脸也差不多。“来,给你也抹点儿,你们去玩记得戴好草帽,这日头太晒了。”
“好,谢谢云姐。”院里辈分乱,她爹让她跟着玲玲喊,但是她喊郝少东又喊的叔,大伙儿都说不管了,随意。
回卫生所的路上,陈叶云迎面遇到个骑着二八杠的同志,人穿着一身绿色工作服,自行车车头挂着个绿色布包,上头写着“人民邮政”的字样。
邮递员同志停下车,跟人问路,那人就指着陈叶云的方向,不多时,邮递员同志便骑着自行车赶到了陈叶云跟前。
“你是陈叶云同志吧?”
“是。”
“这儿有个你的包裹和信,地址也没写全乎,就写了个农场地址,我还是一路问过来的。”
陈叶云接过包裹看了一眼,竟然是家里寄来的,她眼里瞬间染上喜色,“谢谢同志,辛苦了。”
今天不用守场,她又去田间麦场看了一圈,晚上七点才回了家。
回来前,她见弟弟妹妹还在玩儿呢,就叮嘱两句,让两人九点前必须回来,今天不能再疯了。
屋里空荡荡的,陈叶云点了煤油灯,坐在卧房的桌子前,先拆开了信。
“陈家小云亲启:
小云哪,我是伯娘,你大伯嘴笨说不来话,让我来说。上回收到你寄回来的信,我跟你大伯让强子念给我们听了,他还是出息了,大部分字都认得到,看到你们在那边过得好我们也放心了。
我们都写不来字,现在找的村里头冯婶儿帮忙写的。
家里一切都好,我和你大伯身体也好,以前还爱脑壳痛,最近也不痛了。强子和娟娟也乖得很,我们大家都好。
今年天好,收成应该不错,到时候年底又能多分点钱,家里又养了一只鸡,现在一共三只了,我们隔三差五都吃个鸡蛋,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陈叶云看着信,眼里都是笑意,回想家里的模样,土石块房,堂屋的大桌子,里屋的木板床,厨房的锅碗瓢盆,一切都在记忆深处。
“你领着大军和玲玲过去,跟家属院里头的人还处得来吗?跟人相处,要和和气气的,远亲不如近邻是大道理,我们隔得远也帮衬不了你,平时和邻居处好关系,关键时候要互相帮忙。
郝连长那边条件好些,按理说日子应该好,但是我们担心你报喜不报忧,净挑些好话说,可是路这么远,也没办法。
我趁观音菩萨二月十九(农历)生日找村里徐婶悄悄请了四个平安健康符,就放在那个包裹里头的,你打开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弄坏了不要掉地上了,也不要被人看到了。
本来早就该拿到寄给你,结果徐婶说观音菩萨忙,请了两个月才请下来,你到时候把符放在枕头底下,观音菩萨会保佑你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陈叶云会心一笑,搁下信忙去拆包裹,里头装了好几个袋子,有晒干的萝卜干,地瓜干,一件碎花的确良衬衫,最后一个小袋子里外里包了三层的符。
红色三角符,上头画了些陈叶云看不明白的符号,她握在手里看了会儿,又放到一边。
接着看信。
“小云啊,我们问了这封信寄给你,估计五月(农历)出头能到,到了没几天又赶上你过生,我去城里头供销社扯了块布,就是那个的确良,怪说不得人家布又难买又贵,真的是好,打起衣裳来不起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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