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行,谢谢啊,我等会儿。”
陈叶云看着弟弟妹妹跟曾兆华白松林几人玩捉迷藏,天黑本就看不清,人还净往麦垛后头躲,见着人来了又悄悄跑。
她看了会儿,又看着前方,人还没回来,这些天她和男人就打了四回照面,第一回 是给他倒了碗凉水。
第二回 是为人包扎伤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开着拖拉机去麦场,不过人压根没看到自己。
第三回 是前天给他送了次饭。
第四回 是昨天下午,她背着医药箱在日头下走着,突然被人放了顶草帽在脑袋上,等她反应过来,和郝少东对视一眼,那人就说了句,“不热啊?”
“我忘带了。”
说了两句话,郝少东又开着拖拉机走了。
想了想,陈叶云干脆拿着手电自己往外头走,这儿去澡堂就一条路,她准能和人碰上。
离了麦场,一路上静悄悄的,偶有虫鸣声。
夏天热是热,可大晚上吹着风竟然有难得的惬意和愉悦,尤其是热气消散的时候更觉得舒服。
郝少东冲完澡往回走,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突然看到前头隐约晃着一束手电光亮,再定睛一看,是个姑娘,而且这姑娘,他熟。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站着相隔两三米的距离,都没再走。
“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
“珍姐说要过来一起守场,院里几家人都来,我就带着大军和玲玲也过来了。”
郝少东这才想起,往年也是,不少人家里一起来守,热闹得很,大伙儿聊天说话能闹到后半夜去,不过往年自己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你今天累着没?我下午瞧你在地里跟人看病,脸晒得发红。”郝少东拿过她手里的手电,两人一起往麦场走。
“你今天见到我了?我怎么没瞧见你。”
“你忙着呢,到处给人看毛病,我从旁边路上过就没叫你。”郝少东想起那个画面,白大褂医药箱,陈叶云穿梭其中,大汗淋漓。
“你知道不?你现在跟刚去卫生所的时候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吗?”
“那时候你第一回 出诊,来我们清淤固渠那儿,背着个医药箱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一看就是个新来的。”郝少东觉得几个月前的画面仿佛近在眼前,“可今天,我看你动作熟练又麻利,跟病人说话又自信满满的,说是干了好几年的老医生我也信。”
“真的啊?”陈叶云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中更明亮,像如珠似宝的夜明珠,闪烁着光芒,“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可能真是进步了,这就叫学习使人进步!”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了回去,听到一阵嘈杂声,窝棚边坐了一群人,他们跟前站了几个小孩儿。
“珍姐,这是干什么呢?”
黄丽珍笑得合不拢嘴,见人回来了,忙拉着她坐下,“考数学呢,李队长让给大家表演表演,刚出了几道题,这几个娃还抢着答,机灵得很。”
“好!”
孙新杰答了个15+20的计算题,大伙儿都鼓掌喝彩,麦场里许多人都没念过书,可他们的孩子都在农场念书,人人都觉得有机会念书一定不能错过机会。
这会儿不管答了什么题,这群叔叔婶婶们都叫好,把一群小孩儿乐得晕头转向。
大军激动起来,主动举手,“我,我还能背诗!”
“我也会!!”
“我能背两首!”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想表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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