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青爷爷自己瞎琢磨有了门手艺,在城里小有名气,她自小就跟着爷爷学,得了几分真传。
不过原来水灵灵一个城里小姑娘,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也糙了皮肤,黄了肌肤,成了个能爆脾气的人。
“怪不得,一看就是有底子的,我就不会画画,顶多画朵花,画棵草什么的。”
“你字写得好啊,练过是吧?比我的强。”张翠青看她一眼,自己的字已经算出彩了,结果陈叶云的字更有几分飘逸的劲儿。
一听人在村里长大念到了初中,现在正跟着卫生所周医生学医,她心里更升起些佩服。
“等我以后回城里可以给你寄书,你要不?”
“回城?你们要回城了吗?”陈叶云想了想,没听说知青要回去了。
“没呢。”张翠青停了笔,抬头望着陈叶云,眼神里充满坚定,“总有一天能回去的。”
陈叶云知道她们下乡建设也不容易,“能回家当然是好的,那到时候你能给我寄点医学方面的书吗?我们这儿的不是很全。”
“行啊,我回去了给你找找。”
说着说着,张翠青总觉得好像明天就能回城了,话语间有些轻快。
两人抓紧时间画了两块黑板报,又麻溜去最后一块。最后一块黑板立在兵团食堂和农工食堂中间的空地上,离卫生所那边挺远,这最大的一块黑板,上头写满了生产标语。
张知青大手一挥,拿着擦子就给擦了一半,两人继续奋斗。
“哎,你怎么把我们标语给擦了啊?”刚从连队出来的士兵吴广茂看到刚写上几天的黑板被人给擦了,忙上前质问。
“我们要画预防疟疾的宣传画,就擦了一半。”张翠青把手里的册子摊着给人看。
“那也不能擦我们的啊,我们还忙生产呢,场里不是还有好几块黑板嘛,你们画那儿去。”
“同志,疟疾预防很重要,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啊。”陈叶云帮着说话,立马被人堵了话头。
“那我们生产不重要啦,大伙儿可就指着这些标语提士气呢,再说了,我们才画几天啊,就给我擦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李队长让我们画的,你本事找他说去。”张翠青也不客气,把李正民给抬出来。
“那我们还是陆营长让画的呢!你跟他说去。”吴广茂立马给她回了句,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一个管兵团的营长,一个农场大队队长,这怎么好说?
“你们一群人围着干啥呢?”陆庆华从办公室出来,正好见着空坝子上一群人。他几步走过去,好像还听到了有人提了自己。
“吴广茂你说说怎么回事?”陆庆华点名三连的农工排的人说话。
吴广茂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拿起脖子上搭着的白色毛巾,往脸上糊了一把,上面沾了些汗渍,“营长,我们黑板被人给擦了,喏,就是这个知青干的。”
“陆营长,我们是李队长让来画宣传画的,谁没事儿擦你们黑板啊。”
两人说话都带着火气,那火苗蹭蹭蹭地往外冒,都置了气。
陆庆华看二人一眼,沉了声开口,“你们还吵起来啦,要不要给你们腾个地儿去一边吵个痛快?”
吴广茂和张翠青察觉到他话里不容忽视的威严,一时没敢开口。
“陆营长。”陈叶云看这气氛凝固,小心翼翼开口,“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见陆庆华眼睛望过来,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接着说话,“现在不是快入夏了嘛,全国都在积极宣传防治疟疾,李队长也忧心得紧,我们就商量着把这宣传册给画到黑板上去,让大伙儿来往经过都能见着,这样也好提高警惕,引起重视。我们前头不知道上面的画是新画的,直接给擦了,做得确实不对,不过我们都是为了大伙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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