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地改变。
郭妙婉就算内心已经接受了黎宵,她也还是无法相信,她太了解人的劣根性,得到之后,就不会再珍惜。
她像一个站在茫茫的雪原之下,仰头看着雪山,等待一场注定会来的雪崩到来的人。
她害怕被雪堆掩埋,可她又忍不住大喊大叫,想要去惊动。
想要让一切来得快一些,让自己的心死得透彻,这样她就不会像抱着碳盆的小女孩,被烧得皮肉焦糊,却还冷得在发抖。
这是经年累月烙印在她骨子里的沉疴旧伤,这种伤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痊愈。郭妙婉太过清楚,她会怎样用这一身的伤疤,去反反复复地伤害别人。
和郭妙婉在一起,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黎宵却像是对郭妙婉打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屏障将两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却又独独将郭妙婉对他的伤害排除在外。
他可以随时随地陪着郭妙婉折腾,怎么折腾都可以,不怕伤也不怕疼,他唯独害怕的,是郭妙婉做噩梦。
黎宵害怕看到郭妙婉梦魇,害怕看到郭妙婉的无助。那是黎宵根本触碰不到也参与不了的过去,他只能等着郭妙婉自己从其中走出来,然后给她一个拥抱,让她依靠。
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依靠郭妙婉,毕竟妙婉公主的名头确确实实仅次于皇上。黎宵作为郭妙婉的驸马,到现在也没有被郭妙婉赶出家门,在其他人的心里,他已经是前所未有特例。
非常多的人在研究,黎宵到底特殊在哪里,并非是他不够优秀不够俊美,而是比他更加优秀俊美的人,郭妙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被说成吃软饭的,说成一个擅长奉承和谄媚的小人 ,还有说是因为他床上那点事儿比较厉害,才会把郭妙婉死死地拴住。
反正多难听的都有,黎宵每日当值,无论听了怎样的话都是左耳听右耳冒。有的时候他还会应和两句,和同僚们一到饮酒的时候,会非常诚恳地承认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
他曾经那么寒梅傲骨不可攀折,现在逢人就说公主府的软饭特别好吃。
而没几天,坊间的风向又变了。
因为他仗着护城卫统领的名头,在巡街的时候,殴打了朝中一位大臣的公子。
打得非常惨,满口牙都给打掉了。
这件事情闹到皇帝那里,黎宵一口咬定,是那个公子扬言他们家有的是钱,堪比国库,说他自己比皇帝过得还舒服。
这话无论是真是假,没人能够作证,却没有一个君王能够听得了这样的话。
而没等对黎宵的处置下来,他夜里巡街,又“不小心”撞破了那位大臣的家将,用两个破草席卷了两具尸体,正准备扔去城外荒山。
很快那位大人下了狱,他们家真的堪比小国库,外面瞧着是寻常人家,进了屋子便是金雕玉制,奢靡到令人咋舌。
这件事之后,黎宵从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升级成了郭妙婉的恶犬。
而这件事哪怕从头到尾没有郭妙婉的参与,坊间的议论也少不了带上郭妙婉,毕竟这处事的手段和郭妙婉实在相像。
但若说皇帝是偏私郭妙婉,才会无论谁招惹了郭妙婉,无论郭妙婉做了什么事情,到最后落马的一定是其他人,频频惹人猜疑。那么这件事情落在黎宵的身上,就没有人会去猜疑那位大人是被冤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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