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们全都退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黎宵和郭妙婉。
黎宵朝着郭妙婉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垂头垂眸,也不说话。
弹幕期待的就是他们两个的对手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了,因此兴奋地刷起来。
郭妙婉半躺在床上,看向了黎宵,开口轻柔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把你给吃了吗?”
又来了。弹幕开始哈哈哈。
黎宵的心中却生出无尽的恼恨。
她总是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戏耍得他像个傻子。像一条被勒着嘴,不能咬她,还要摇尾乞怜地乞食的狗。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额角青筋隐隐有鼓起来的趋势。
但是这一次郭妙婉却彻底换了路子。
毕竟大巫祝这条路行不通,她就真的只能按照系统说的,试一试让黎宵真心实意地原谅她了。
于是她见黎宵没有过来,郭妙婉居然示弱道:“我折腾了一天,手上没有力气,你来喂我喝汤药好不好?”
黎宵抬眼,眉目凌厉地朝着她扫过去,却没有看到她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她憔悴的形容,还有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居然带着殷殷期盼。
弹幕和黎宵一起凝滞了片刻。
然后弹幕了然地刷起了——明白明白,公主换路子了。
黎宵却不明白郭妙婉葫芦里又装的什么春/药,心中竖起高墙,脚下却慢慢地朝前又走了两步。
但到了床边,他却没有去拿药碗。
郭妙婉仰头看着他,黎宵和她对视眼中还带不甘妥协,郭妙婉居然慢慢笑起来。
这个笑容,不带任何的恶意,满满的都是纯粹的愉悦。
她看上去脆弱,无害,像一只受了伤之后,看到人不跑掉,却寻求帮助的小兔子。
黎宵却皱起了眉。
她怎么会是兔子呢。
她只能是披着兔子皮的豺狼虎豹。
但是这一盏幽幽暗暗得烛光照着,她在噩梦中折腾了一整天的憔悴,都是郭妙婉算好的。
她太擅长玩弄人心,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在危机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知道像黎宵这样的男人,最不可能欺凌弱小。
她现在就是那个弱小。
黎宵果然看了她几眼,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郭妙婉居然这么瘦小,那肩薄得一掌都不够,领口下的骨头都要突出来似的。
“你手上没有力气,却还把侍婢都遣出去做什么?”
黎宵问是这么问,可他很快从不远处拖过来了一个椅子,隔着一个床边小案,和郭妙婉对坐。
这实在无礼,郭妙婉却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眼中都放光一样,像年节之时漫天散落的烟花。
黎宵不太熟练地拿起了汤药的碗,拿着汤匙搅了搅,舀了一勺,送到郭妙婉的嘴边。
他倒要看看,郭妙婉在耍什么把戏。
弹幕也在看郭妙婉耍什么把戏。甚至有人在猜测郭妙婉会不会学大巫祝,喝一口药,然后都喷在黎宵的脸上,再把黎宵气得昏过去。
但是郭妙婉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一勺接着一勺地将黎宵送到她嘴边的汤药都喝了。
苦的面上露出委屈,也没有撒娇耍赖不喝。
乖得让黎宵毛骨悚然。
这应该是他们仅有的和平相处,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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