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开之前,屋中喜庆,欢笑颜颜,人人进屋皆先拜见母亲/祖母,也便人人都能看到宋依依母女。
宋依依朝众人瞧着,面上端端庄庄,心里头和上午差不多,暗暗地一惊一乍。
她眼睛几近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得颇兴奋,捡记忆仿若捡金子似的,不看不知道,这看后,当真是舒爽,几乎每一个她都认识,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情绪激昂。
沈家共有五子四女。
女儿都已出嫁,这场宴席上当然都未能出席,但五个爷都在。
进来一个宋依依心里头认一个。
“长房的六小姐!”
“二房的三公子!”
“三房的四小姐!”
“四房的五公子!”
“三房的小夫人!”
“沈四爷!”
“二房夫人!”
她当真是基本都叫得上名,越瞧越兴奋,直到看到沈怀琅,乍看眼睛一亮,刚要喊其名,憋了回去,何止是憋回,做贼似的低了头,下意识端起手边儿的茶水,转眸装作没见,不断喝茶,时而细声细语地回答老夫人问话。
这般过了许久,却是那宗主沈方成与主母钟氏都到了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转了回去,而后下意识朝下望了那么一眼,岂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长得太艳了,太招眼。
这一眼且不知是巧合,还是那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俩人的目光对了上。
但仅一瞬,宋依依就转了,而后又拿起了茶杯,“咕咚,咕咚”地时而喝水。
宴席开启。
宋依依左耳听右耳冒,心思几乎一直在那沈怀琅身上,因为对方毫不避讳,竟是一直在看她,看得宋依依冒汗,不断喝水。
沈家此番家宴确是为了介绍宋依依母女。
那沈老夫人与沈方成所言自是与傅湛那日告知她的那套一模一样。
宴过一半,宋依依依旧不自在,巧之不巧,沈怀琅所坐的位置她抬眼就能看见。
再接着过了一会儿宋依依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妙——喝水喝多了——
原想着忍一忍,却不知是前世的记忆,还是忍出了幻觉,她偶尔抬眼,每一眼好似都有画面。
画中.......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合,不同的是她所在位置。
她非坐在沈老夫人旁边,而是在那沈怀琅身旁,穿着一袭淡雅的白色披衣,披衣下拜绣着两朵雅致的玫花,发髻梳起,已为人妇的妆容,面色沉静,眼神淡定,话亦极少,举手投足竟是比她的母亲姜秋荷还像个高门贵女。
身旁的男人眼睛时不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为她夹菜,续水,剔鱼,剥蟹,偶尔还对她低语询问,极温柔,让人根本无法把“囚兄囚妻”这四个字和他联系到一起。
他好生伪善!
宋依依恍惚瞧见了两下子,而后被喝多了水闹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将将又忍耐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宋依依同母亲道了话,继而便起了身,同一旁婢子出了宴堂。
晴了三四天,这日夜晚,外头又飘下了雪,满地清白。
小姑娘小解回来,比去时脚步慢了些,跟着引路婢子,瞧着沈府的院落,忆着前世,朝那一婢子问着。
“宴上怎地不见五爷?”
婢子第一反应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怎知府上还有一位五爷?”
宋依依被问愣住了,心中暗道:没有么?她的记忆中是有的,只是五爷折了一条腿,是个坐轮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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