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由他去吧。”萧河的目光在柳玉离开的方向停顿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他和他爹很像。”
奚锦跟了萧河将近十年,对萧河以前的事不太清楚,却也知道府上有“柳春时”这么一道禁忌的存在,他没见过柳春时本人,只在萧河的书房里见过柳春时的画像。
认真回忆了一会儿,他赞同地点头:“的确很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奚锦拿来药箱替萧河包扎了手上的伤口,萧河扭头看着漆黑的窗外,在奚锦收起药箱时,他仿佛从回忆中惊醒,苦笑了下:“当初我放他离开,以为他是奔向幸福,结果是奔向死亡。”
奚锦提着药箱起身,沉默地垂头站在边上。
“康文知道他,也在我这里见过他的画像,所以才让他的儿子找了过来。”萧河深吸口气,又缓慢吐出,“康文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我对他仍有感情,甚至卑微到只是见到他的儿子都很高兴——”
声音一顿,忽然弱了下去。
“当初是他背叛了我在先,是他的错……”半晌,叹了口气,“可我错得更多。”
……
柳玉没有直接回去房间,而是先去了那对老夫妻的房间。
这次老夫妻变得警惕了,再三确认门外的人是救了他们柳玉后,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老夫妻侥幸逃生,看到柳玉的瞬间便已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握住柳玉的手再三感谢,还想给柳玉一些报酬。
柳玉连忙拒绝了。
毕竟真正救了他们的人不是他而是萧河的人,他没道理拿他们的钱,而且他也不缺钱。
叮嘱完老夫妻好好休息后,柳玉回了自己房间,他没敢再找船员要炉子或者汤婆子,想着自个儿将就一下算了。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后半夜,奚锦忽然过来敲门,说是船的底层又冷又潮,容易睡不好觉,主子便吩咐他过来接柳玉上去。
柳玉又惊又喜,忙说他可以把差价补给萧河。
奚锦看了眼柳玉的脸,不知想到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不差你那点钱。”
柳玉尴尬地说了个哦字,摸了摸鼻子,又讪讪道:“那麻烦大哥替我谢谢萧叔叔。”
“等天亮了你自己去谢也不迟。”奚锦说,“怕是以后你们见面的次数多得去了。”
柳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奚锦身后,听了奚锦含糊不清的回答,他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奚锦:“啊?”
“……”奚锦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多了嘴,立即板正脸来,“没事。”
柳玉收回脑袋:“哦。”
新房间里有柳玉心心念念的炉子,放下包袱,躺到床上,他满足地舒了口气。
床太软了,柳玉一觉睡到翌日上午才醒,窗外的天早就亮了,门外时不时地响起脚步声。
后来,脚步声在柳玉的房间门外停下,紧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柳玉,醒了吗?”萧河问道。
柳玉瞬间清醒,他抹了把脸,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萧叔叔,我醒了。”
“醒了就起来,等会儿要下船了。”
“好!”
门外的萧河回到自己房间,就见奚锦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等着。
萧河关上房门,对奚锦抬了抬下巴。
奚锦沉声说道:“主子,属下发现有一波人一路追着柳玉来到了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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