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让自己不要多想,把银两放进匣子里,把匣子藏到床底下。
黄昏时分,干完活的毛胜来了。
两人在堂屋角落腾出一块地,并合力将床组装起来。
要说堂屋比卧房大,实际上也大不了多少,只是堂屋里摆放的东西少,除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凳外,只剩一个倚墙而立的木柜,木柜旁放着几张小板凳。
如今堂屋里还多了一张床,看着真是一言难尽。
柳玉早已习惯这个家的环境,可毛胜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
忙完后,毛胜走出屋子又看到了更加寒碜的露天厨房,一时间表情复杂到了极致。
“柳玉啊,你有钱就把家里重修一下吧,你看村里还有哪户人家住着茅草搭的房子?夏闷冬冷,透风漏雨,还不结实,搭个木房费不了太多的钱。”
柳玉尴尬地摸了摸脸:“毛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没有多余的钱修房子。”
“嗐,你没有,你姑姑有啊。”毛胜压低声音,凑近了说,“我听说当年你爹回来还带了几张县上的地契,都被你姑姑占为己有了吧?要是你能把那几张地契从你姑姑手里拿回来,还愁没钱修房子吗?”
柳玉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甩脑袋:“我和我姑姑都分家了,再去算这些旧账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说白了那些地契是你爹留给你的财产,你姑姑的行为叫做非法占有,告到县上的衙门里可是要吃板子的。”
柳玉还是摇头。
他从小到大想都不敢想这些事。
毛胜劝了几句无果,只好作罢,说道:“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尽管找我,甭跟叔客气。”
“好的,谢谢毛叔。”
目送毛盛离开,柳玉准备拿出新做的被褥把堂屋里的床铺上,结果转身看见宋殊禹不知何时又起来了,正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子门口。
柳玉倒没想过宋殊禹是否听见了他和毛胜之间的谈话,他谨记杨郎中的话,眼睛一瞪,仿佛逮到了宋殊禹的小辫子一般大声说道:“甄大哥,你怎么又下床了?杨郎中说得没错,你真不老实!”
宋殊禹的目光在柳玉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微微笑了下:“我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好好躺床上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不然杨郎中又要说我了。”想起杨郎中的训斥,柳玉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他竟不知杨郎中还有那么凶的时候。
把宋殊禹赶到床上,柳玉便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开始铺床。
这天夜里,两个人总算不用再挤一张床了。
之前柳玉害怕碰着宋殊禹的伤口,睡觉时束手束脚,现在可以自己睡一张床,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柳玉向来藏不住心事,心里高兴,脸上也全是笑意,他关上窗户,把油灯放在窗台上的陶罐旁边,笑着对宋殊禹说道:“甄大哥,我就睡外面,有事随时喊我。”
宋殊禹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柳玉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丝烦闷。
他不知烦闷从何而来,说不清道不明,像一条透明的丝线般越来越紧地将他束缚起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自己已经盼了那么久的分床,可转眼瞧见柳玉比自己还高兴,他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了。
“好。”宋殊禹难得有些没精打采,“你去睡吧。”
柳玉敏感地察觉出了宋殊禹情绪上的低落,他往回走了两步,轻声问道:“甄大哥,你怎么了?”
宋殊禹说:“没什么。”
柳玉弯腰看向宋殊禹,眨了眨眼睛:“你好像不高兴了。”
宋殊禹面无表情地否认:“没有,我只是有些困乏。”
“原来是这样啊。”柳玉轻易地相信了宋殊禹一看就是在撒谎的说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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