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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算起来,今年已经是卢连才去县上念书的第四年了。
然而和卢连才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柳玉连玉潭村也很少踏出过。
唉。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虽然周正平日里经常偏心柳玉,但很多事到底是柳家的家事,哪怕他作为里长也不能把手伸人家家里去。
见柳玉有些恍惚的样子,周正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不知道就算了,等他醒了我再过来问问。”
柳玉回神,乖乖应了声好。
去村南的玉潭河需要经过不少人家,这会儿的阳光没晌午那么晒了,正是大家出来活动的好时候。
一路走过去,柳玉和周正碰到了不少人。
现在也是流言在村里疯传的时候,远远瞧着柳玉走来,大家就开始相互使眼色了,尽管都没说话,却都是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柳玉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可周正的脸越拉越长。
好在那些人似乎顾忌周正在场,不管表情有多怪异都还是把话憋在了肚子里,眼睁睁看着周正带着柳玉从面前走过。
周正把柳玉送到玉潭河附近,临走之前不忘叮嘱柳玉:“小玉啊,咱村里的人都闲,你这么做肯定会惹人非议,但你做都做了,也别怕人说。”
柳玉点头:“我知道的。”
周正一本正经地伸手点了点柳玉胸口:“跟着你的心走就好了。”
柳玉眼神微动,片刻的呆愣过后,他更加用力地点头:“嗯!”
“好孩子。”周正笑道,“好人有好报,上天不会亏待你。”
柳玉见状,跟着笑了起来,漂亮的圆眼睛像月亮一样弯了起来,浅浅的梨涡往上扬起,露出雪白的牙齿:“谢谢你,里长。”
周正又说了几句才走。
柳玉也背着背篓往大家常去的河岸上游走,可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几个人正在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那孩子究竟怎么想的啊?那个人走就走了呗,还大半夜地把人追回来,生怕自己家的粮食不够吃吗?”
“人家心地善良呗,看不得那个人流落在外,哪儿像我们这群恶人?”
“蒋姐,你别这语气,那孩子本来就是容易心软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任劳任怨地把那个人留在家里照顾,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要把人追回来。”
“我什么语气?我这不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吗?”被喊做蒋姐的女人急了,越来越阴阳怪气,“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心软、他好人,他把已经被我们赶出去的人带回来,你说他图什么?还不是想让我们难堪!”
“哎呀蒋姐——”
劝慰的话还未出口,女人忽然在余光中瞥见了柳玉走近的身影,当即嘴巴一闭,闷头搓起衣服来。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目光,并顺着目光发现了柳玉的到来,纷纷不再说话。
只有背对着柳玉的蒋若兰毫无知觉,一边用棒槌敲打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要是真的好心,怎么不一开始就把那个人留下?非得拉着我们所有人陪他演那么一出,他这么做早晚有后悔的时候,听说那个人伤得不轻,少说半年下不了地,总有一天要把他家吃得一粒米都不剩……”
“咳咳——”旁边的女人插嘴,“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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