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一个消息,说县衙已经准备年后重新派隶员来统计测量丈量村里的土地和登记人口,查询有没有被隐匿的土地。不光是各村,各大地主的地也要查。
郑村长一听,想着村里之前分给他们逃荒来的那一批土地,还剩下一些,当时他听说要给外乡人分地,于是就把报上去的土地说了少了一点,所以定下的是每成年男丁分二亩地,然后一家要是有超过三个成年男丁的还要少一点。因为这几年村里人口渐渐增多,要是都分下去,以后他们村里自家人成年后就没得分了。赵雍家的良田当时卖的时候,他就阻拦过,可惜赌场的人背景大,把他们村的地硬生生地夺去有百余亩。
所以轮到赵雍分地的时候本来他不想分的,也可以不分的。因为他的地早就在他父亲名下。但当时赵雍成年支撑了门户,対他也恭敬,人也会来事,加上赵家一族在村子里也是大姓,不好做的过分,所以他也就堪堪分了二亩地。其实他们村里的成年男丁之前分地都是三亩地起步。比如赵家的五兄弟家里大概有二十三亩地,他自家虽然只有两个儿子,但加上祖辈的也有二十一亩地。
下营村这些村民也只有外来的周家和王家他们的地最少,所以他们这批成年后的几个后生仔每每缠着他要分地,他都给糊弄过去了。当然他也没有做错,孙里正和其他几个里正也是这样做的。孙里正权利比他大,在大姜村也有外来逃荒的,或多或少的都藏着一点,每年上报给衙门的户籍和文书,衙门都会审查,他们这样做衙门也是默许的。
不然要是一股脑全部都分下去,土地越来越少,荒地也没有。到后来就算一家子生的再多也没地可分了,根本养不活啊。那生得多的人家不是活不下去吗?这样谁还生?没人生的话,人口一凋零,粮食也多不了啊,兵役徭役都做不下去,対县衙官老爷的政绩影响也大,面上也不好看。所以各村各乡差不多默认这种做法。地要分,但是要攒着,往后延迟,说不定没几年成年的男丁就一场病没了,或者卖身为奴又或者去别地谋生了。那么就少分一些地。但是现在县衙都下通知了。
孙里正和郑村长一商议,分地。快速统计村子里成年还未分地的成年男丁,先把地分下去。说不定县衙能从大地主老爷那捞出一部分的地分给他们呢。村里的地要交钱,大老爷可是会藏不少田不少人也不缴纳税的。他们才是县衙最想丈量的那部分人,从他们那里捞出来的地,也要人种不是。
所以郑村长一回来就召集了七八个村里成年的小伙子,和他们说要分地了。有的都快二十岁了,路云也在其中,王奔也在其中。小周氏见了说要是她家周建也在就好了。路云分到了二亩地,回来乐翻天。可惜二亩地慌得很,和他们刚来开荒的地一样,要自己开垦出来,现在被大雪压着,白茫茫一片,要开垦的话也要等到开春。但路云不愿意,知道他的地头在哪了,立刻扛着锄头和篱笆出去了。
到了下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周郡没好气地说他:“在学堂学了两年了,种地能这样?”
路云一呆,“哥,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他当然知道现在大冬天的土地都冻住了,不适合开荒,然而他忍不住,这是他的土地啊。周郡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跟我去杨家一趟,我们和他换换地。”因为郑村长采用的是抽签,路云抽到的地离他们之前分到的地很远,隔了五六个田埂。而杨家分到的地却离他们很近,就是之前赵家的那块地,周郡琢磨着能不能换一换,但是恐怕杨家不愿意。不过没关系,他们出钱换也行。
所以拎了两只鸡和一篮子鸡蛋去了杨家。这个杨家和杨婆子一家有亲戚关系,住的也近。杨婆子见了周郡还笑着说:“郡哥儿,已经不打仗了,那高台乡的姑娘你还见不见?”
周郡笑着再次拒绝,“杨伯娘,王冬嵩可说你没给他介绍姑娘呢,先给他介绍。”
杨婆子道:“那个小子都快成了,你和雍哥儿可在我这挂着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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