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把那坛子埋哪了?”路上赵雍就说过他们一家死后绝对不挨着赌鬼爹埋。
赵雍似乎也恢复了正常,表情没有刚才的执拗,变得平静起来。
“埋在了我太奶奶的旁边。”太奶奶和奶奶是同一年去世的,听说那年小妹刚出生太奶奶还抱过她,说她有福气,相反是奶奶嫌弃她又是个女娃。那么就埋在太奶奶身边好了。
赵雍说完,又问:“我不告诉我娘,这样做对吗?”
赵雍不确定了。
周郡道:“随心。你不能确定的事情就等着时间来决定。”虽然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是随心拖延等时间,的确是很多事情的处理办法。知道真相会难过也会死心,不知道真相会抱有希望和等待。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
赵雍嗯了一声,神色不变喜怒,突然伸手摸了摸周郡的额头,不热了,他又仔细看他的面色,“娇娇说你睡了一整天了,起来走走?”
赵雍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冷空气透进来,周郡奇异地觉得清爽一点,他点头,“你把先去研磨,我写得两篇论述和字帖在那,你先看看,我去上个厕所,等下去堂屋练字。还有我们要统计一下之前的账目了。”皮蛋生意账目年度汇总和来年开支计划也要做出来了。
赵雍看了看他的架子上的字帖,又拿了毛笔和砚台出去了。之后两人在堂屋写了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又说起了以后的计划。
“家里沉香你这边还剩多少?”赵雍问。
“你想出手?”
“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年后去禹城出手一部分,卖了后留作家用,专心读书,来年去禹城考试。但现在战局未明,倒是没有心思了。你的想法呢?”可是他们手中的大部分银子都换成粮食了,倒是吃穿不愁,却没有余力做别的用处了。他这两年挣得钱不少,但是花出去的也不少,比如找彤彤打听消息就是不小的支出。那些掮客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周郡道:“留着。”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没有本地打仗,不用逃亡,要真是战局不受控制,他们要逃跑了,背着粮食也逃不多远,恐怕要被抢。沉香呢看着不显眼,往哪个包袱里一扔,要是能逃到好的地方说不定还是能换钱。不是说乱世黄金嘛,所以他不打算卖,要不是家里银子不多了,他还想换成银票呢。可以随时跑路。
接着周郡和赵雍说了柳工想要路拾留在他那里读书的事情。周郡拿不住主意,“理智上我知道这是为了路拾好。可我不想把路拾留在那里。”
“但你不好拒绝,或者说不敢随意拒绝,得罪柳工。”赵雍说的直白,“你想得太多了。柳工让路拾在府里读书,他亲自教,那是为了他的重孙为了教养他的子弟。路拾去了就是伴读。固然可以学到很多,但也会失去很多。所以我的建议是拒绝。”他们没想过要去攀附柳工,也不欠他什么。虽然要要小心谨慎一点,但也不必事事顺从他。
赵雍继续说:“柳工固然位高权重,但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和他细细说明,围绕中心就是路拾太小了,家里人不放心,如果他大了能自理的时候入府读书也无妨。”
周郡纠结半响,赵雍问:“路拾想离开你吗?想离开这个家吗?”
“他还小,不知道这对他是多么好的机会。”周郡真的很纠结,理智上知道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柳工什么资源没有,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以后对他绝对是个很大的助力。不像他一样,要是哪天他们家没钱了,说不定路拾还会辍学,更别说他读书读出来以后要去拜师送礼还有一些官场的提携等各种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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