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肯定会休息,官差们公费有地住,他们却没地住,露宿野外。一起在外头蹲着的一群人就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了。有人就相互打听着能分到哪里,那地方有没有听过,怎么样,土地好不好。县里到底怎么安排他们,什么时候把农具给他们。
大家纷纷都说出来,不管真的假的打听到的还是猜测的一股脑的说出来。
听说他们分到的是下营村,有一个壮汉就撇撇嘴,“这个村我听了偏僻的很,听说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里长还是隔壁村的,我们分到的是大姜村二组的。这和你们那挨着不远。”壮汉说他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他贿赂了那个保人。保人对他们这一批分下去流民情况特别熟悉。
而且保人还说开荒很难,不如要他们去投奔那些地主老爷和员外们。这样不光一家老小有吃有喝有住的,而且也不担心粮食收成,只管干活就行,也不用缴税。现在在城门外的流民中就有不少没有一毛钱交不起进城费也没有保人的就投入到那些地主豪强家里了。
王虎问:“那不是给人当奴才吗?”他可不干。
他不傻,不敢干嘛从老远的安水镇跑到这吉县来。进城做军户也比投奔地主豪强强一点。别看他只是一个农民,知道的可不少。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前头的里正。周家村的人多精明,都想做农户,为此里正多次说明了做农户的好处。
周郡见王虎不以为意的模样,想起他们登记好后,也有一些穿的好的掮客之类的人来游说他们。说他们要是没钱进城,他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进城过上好日子。结果一听是让他们做隐户和长工,还有佃户。
有的地主家里地多,整不过来就要人给他做,这是佃户,佃户每年留够自己吃的剩下的都给地主奋斗了。有的地主好一点,给你四六分,有的要交七成粮食给地主。奋斗一年吃什么,年景不好的时候甚至连租税交不出来,就会被赶出去。
当然佃户还算好的,最倒霉的是隐户。就是黑户,就是跟流民一样的黑户。流民你要是追根溯源还能找到你的户籍,而隐户连户籍都没有。你不用缴税,朝廷上没有你的名单,你的命就是在你的地主手里。他要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地主们靠着隐户们种田,却不纳税,兼并土地,你就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人,死了地里一扔没人管你。
周郡知道古代社会土地兼并严重,地主豪强势力大,朝廷也不想百姓们都成了隐户,地主们偷税漏税。他们占地多,却缴税少。朝廷税收收不上来,加大赋税又摊派到农民身上,农民税务重,活不下去就去投奔地主,成了黑户。长此以往,要么最后地主豪强势力做大形成割据局面,要么农民起义改换王庭。
反正对统治者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一般统治者都会想办法抑制土地兼并,尽量让农民有地种,比如豫章王为什么会收纳流民,有人种地,他就有税可收。如果不收纳流民,这么多流民涌入他的境内,要么形成气候做土匪为害乡里,要么有人挑事振臂一呼在他封地内搞事。要么就是会被一些大地主或者本地氏族收归旗下,成了他们的私人财产。这些对他都不是好事。
他们这群地地道道的农民也不想成为隐户和佃户,所以哪怕开荒再苦再难,他们都不怕。毕竟开荒成良田,那地就是他们的了,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只要不卖地不战乱,那就是他们的窝他们的家。
五个官差们吃饱喝足,就继续上路了。出城后没走多久,天就黑了,他们就在一处茶棚里休息。路云小声说:“哥,我们安顿下来也可以来城里玩。城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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