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忽然身体不适,需不需要提前离场去看医生。
“不,不需要!”
托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在人前承认自己是被大雍人的铁马吓到了呢?!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就在不久之前他在码头还曾嘲讽过那些雍人的痴心妄想,言之凿凿地说他们是窃取了列西公司的技术!
是了!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技术!是那些在列西公司工厂做活的大雍人偷走了他们的图纸,所以列西没有两轮车,全是因为图纸被偷走,因为偷走所以才会没有!
哈哈,铁马算什么?!不过就是些不实用的哗众取宠,他们的列西煤油车稳定又安全,代表着高贵的地位和财富,可不是这些卷的尘土飞扬的玩意能够比拟的!
不,比就是自降身份……
托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现在脑子很乱,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想要尽力掩饰,维持自己体面的形象。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周围人的眼中,这个海西人目光仓皇地叽里咕噜念叨个不停,原本就惨白的脸上越发没了血色,简直像是发病了一样。
贝尔文当然知道托里的异样源于什么。
事实上,虽然他也很惊讶大雍竟然造出了如此精密的机器,但他的心态比托里好上太多,毕竟他所供职的施罗根公司并不生产煤油车,与东海内燃车厂也不存在竞争关系。相反,如果东海的这辆车要大批量生产,那么他们反而可以提供给对方一部分加工工具和机器,算是一个隐藏的大商机。
立场的不同,让贝尔文能够更客观地看待东海内燃车的诞生,甚至不吝溢美之词。
“嗯,这些大雍人真了不得,这才几年的光景,他们竟然连煤油车都能造了!”
贝尔文看了一眼托里,委婉地提醒对方。
“煤油车是我们列西公司的!”
托里咬牙切齿,对于同伴的说法非常不满。
“第一辆煤油车是列西公司制造的,现在也只有我们造煤油车,所以雍人的煤油车肯定是偷了我们的!我记得我们公司明明有两轮车的计划……”
噗——
贝尔文忍不住笑了。
“煤油很多国家都能制造,但两轮的煤油车从来都没听说过。东海举办这场铁马赛,让天下人都看到了大雍的两轮铁马,说是首创也不为过了。”
他这话是针对托里刚才的“盗窃论”,说什么自家没有是因为被偷走这种话实在太没有风度,他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哦,天下所有的好机器都是你们列西公司造的,你们没有别人有那就是别人偷了你们的,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
这不符合海西人的绅士品格!
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还以为东海造的铁马烧的煤油。
毕竟汽油不稳定的特性是出了名的,海西州的炼油厂在加工黑火油的过程中,最先溢出的部分都是当做废料烧掉,而汽油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可应用的场景,一直被认为是讨厌的“工业垃圾“。
无论是托里还是贝尔文,他们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些令人惊艳的内燃铁马里流淌的竟然都是他们最瞧不上的工业垃圾,还在为煤油机的话题反复纠结。
旁边的人专心看比赛,觉得这些叽里咕噜吵成一团的西洋人真心讨厌,忍不住瞪了他们好几眼。
如今预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七场,接近尾声,但赛事的火药程度却丝毫没有降低,反而随着一场场比赛的结束而不断拉升,场内硝烟四起,对峙氛围越发浓郁。
已经全情投入的观众们初尝观赛的乐趣,很快便被现场的刺激和代入感彻底征服,纷纷选择自己支持的队伍摇旗呐喊,只恨自己不能上场以身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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