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风寒烧坏了耳朵,爹说卖不上价,所以只能卖他。
小孩不想被卖。他的阿姐被卖掉的时候他曾经偷跑去看她,那家人对阿姐一点都不好,让她一刻不停地做活,阿姐手一停就会挨打。寒冬腊月的,阿姐的胳膊都被打烂了,血糊在伤口上结了一层又一层,手指又红又肿,一见他就哭个不停。
小男孩心里难受,但他知道这也是自己的未来。
爹是不可能不去赌的,娘也不会答应和爹和离,带着他和妹妹离开,她总说孤儿寡母在外面根本活不下去,都得饿死。
可是明明他们现在就是孤儿寡母的生活,爹除了跟娘要钱什么都不管,家里的房子都被他典当出去了,现在娘带着他们赁了一间偏房,靠给人洗洗补补勉强度日。
他稍微长大一点了,便出去卖烟叶补贴家用。阿妹的耳朵虽然听不见,便帮着娘去收洗衣衫。
这么多年,他们不也活下来了么?为什么不能走,为什么一定要忍受爹对他们的拳脚相加呢?
大哥和二姐都被卖了,接下来是他,小妹可要怎么办?她耳朵听不见,爹会留下她么?
这个问题,小男孩想不通,但他带回去的食物却是拯救了自己,肉饼和排骨让小男孩的父亲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于是他暂时被留下了。
小男孩把那枚飞羽箭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这是小哥哥送给他的宝贝,给他带来了好运。
他不可能像小哥哥一样造出飞羽箭,不可能的,他都不认识字,而小哥哥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人。
但在他坎坷而又短暂的人生中,他也的确获得过一些来自外人的温暖和帮助,他都尽可能的收集起来,等长大以后报答。
前提是,他还有机会长大。
之后京城里发生了很多大事,到处都是戒严的戍军,荷枪实弹,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气氛闹的十分紧张。
他爹那阵子不知所踪,娘天天念叨是被外面的小妖精勾搭走了,还责怪他和妹妹没用,留不下爹的心。后来爹回来了,说是在外面赚了钱,又一头扎进赌坊里,娘不但不怪还觉得高兴,念叨着外面终究比不得家里舒坦,回来就好。
可小孩却觉得,他爹被赌坊撵出来那天,多半就是他要被拉去抵债了。
“原来是这样。”
高文渊听了小孩的话,再联系一下之前旧京的局势,就知道这大概是兴福楼事件以前,冉昱和朋友做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他那个朋友是谁,高个子,长得好看,冉昱周围这样的人太多了。
“既然是送你的,那你就拿着吧,好好玩,这是他花了心思做出来的。”
高文渊把飞羽箭递给小男孩,就准备关门走人。
小孩捏紧了手中的羽箭,犹豫了一下,忽然大着胆子问道。
“少爷,您认识那个小哥哥吗?”
高文渊没回答。
认不认识和这小孩都没关系,旧京可怜的孩子有很多,这孩子又有母亲带着,横竖轮不到他来管。
傍晚的时候随从前来汇报,说柳枝胡同没有人叫冯天吉,倒是有个叫冯二狗的癞子,就住他们隔壁的隔壁。
“就是那家女人带两娃娃的。”
随从说得义愤填膺。
“那女人也是脑子不好,死心塌地跟个滥赌鬼过日子,还把自己生的娃娃卖了给他还债。”
“冯二狗也就张了一张好嘴,都吃她肉喝她血了,她还逢人便说她男人对她体贴。她家娃娃染了风寒,这女人舍不得花钱送医堂看病,反倒是把钱都给了她男人‘做生意’。呸,一个滥赌鬼,做他娘的生意!”
听随从这样说,高文渊就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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