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帐内,绕过两重屏风,果然听见夏昀在沈观鱼面前站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皇帝来了,夏昀行礼退到一边,未见赵究深深打量的眼神,沈观鱼也起身行礼,只是垂着脑瓜。
他扶起人,说道:“还没用午饭吧,朕今日猎了些野物,你可有想吃的,让人现做,先尝尝这个。”
赵究还不知沈观鱼听了什么,就让她去尝那碟还热乎的炙肉,毕竟昨晚她似乎也喜欢吃。
沈观鱼心里不痛快,但也忍住了不迁怒赵究,总归他也没做错什么。
由着人将自己拉到桌边坐下,她垂眉尝了一口,很好吃,跟昨晚的一样好吃,只是她现在不大有胃口。
康业在一旁跟唱似的,报了今日都有什么新鲜的肉食,末了还说:“今日除了宫中旧例的做法,沈娘子用的这碟就是西北的香料调制的,吃起来唇齿留香、别有风味,沈娘子可还喜欢?”
西北?沈观鱼敏锐得很,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为何会有西北风味?”
康业答:“是一位西北来的官员之女带的香料,陛下惦念着您昨夜喜欢吃,今日才又带了过来。”
西北来的官员之女,若是她没听夏昀说,当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昨晚把人家的东西送到她这人来,今日又这样,根本不在意她知不知道,在不在乎!
沈观鱼也不算掷了筷子,只是手有点重地撂了,这一声过后,一室寂静。
赵究听出了异样,康业更是如此,沈观鱼平日举止是循着闺秀的教养来的,何时用膳会闹出这种响动来。
他还没来得及问,沈观鱼继续说:“我想睡了,关了这么久有什么饿的,不吃了。”
绷着脸丢下一句话,她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净手睡了回去。
一屋子人瞧着她消失在屏风内,心中震荡不休,沈娘子这是在给陛下甩脸子吗?人人都赶紧垂首,假装没有看见。
赵究更是莫名,她莫不是关久了憋闷?
康业那句西北官家之女并未引起他的注意,谁能知道夏昀已经提前跟她添油加醋地说了呢。
“可是难受,朕让御医来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沈观鱼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竟是翻了个身,理也不理他。
赵究面上有些挂不住,让所有人都下去,自己去同她好好分说分说,怎么悄没声地就闹脾气。
所有人都下去了,唯独一人不动,赵究见夏昀还立着,有些不悦:“你还有何事?”
“回陛下,奴婢似乎知道小姐生气的缘由。”
夏昀声音不低,沈观鱼听见了,她霍地坐起来,自己听时分明没有着相,他怎么这么笃定自己为何生气?
赵究将她的动静看在眼里,果真是夏昀跟她说了些什么,才引得她不好起来,他面色沉沉,隐有雷霆之怒,对夏昀道:“你且说来。”
“回陛下,奴婢同小姐说了昨夜……”
“闭嘴!”沈观鱼快步走了出来,她难得如此色厉内荏,打断了别人说话。
夏昀看一眼沈观鱼,垂眸不知要不要说,赵究见她气性这么大,笃定二人有大事瞒着他,这事岂能容忍,他眼眸深寒,是已经动气了。
他命令道:“你说。”
“奴婢不过是同小姐说了陛下昨夜宴会上的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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