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好好吃顿饭。”
既说定了,慈宁宫今日的菜色就丰盛了许多,大厨使出了浑身的本事,流水般的宫婢端着瓷盏摆满了一桌盛馔。
大家都围坐在了圆桌上,一家人般亲亲热热地挨近,赵究坐在主位,说道:“今日只当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
赵祺和自己的王妃打趣道:“要不是托皇兄的福,太后娘娘都不肯给咱们饱这口福。”
文太后作势打他:“你这狭促鬼,快吃了好堵住嘴吧,今日只催你吃到不敢再来。”
身为晚辈的沈观鱼和文妙璃一句话未说,沈观鱼和赵究正好面对面,守礼地一眼未抬。
她并非无动于衷,相反,她深知赵究如今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此刻若是不抓住,饭后离开,她就会被彻底关在齐王府里,万劫不复,况且扶秋还在齐王妃手中,她只能求他。
可和赵究搅和在一起,情况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吗?
好不好,至少是自己挑的,扶秋也不该因为自己受苦。
她思及此,才终于肯悄悄看他一眼。
然而赵究不知是一直盯着她,瞬间就抓住了她的眼神,幽暗的眼睛意味不明,深邃得吓人,这人本就生得皎若弦月、气质出尘,配上那样一双眼睛,谁被盯着都做不到淡定从容。
沈观鱼垂眸慌忙避开,他怎么能捉到自己的眼神,若是一直看着别人不会怀疑吗?
席间热闹的气氛与他们无关,一个似小鹿在陷阱旁逡巡,一个似狩猎般耐心等待。
“这怎么还上酒了呢?”渭南王妃见宫女在给太后斟酒,有些不解。
小宫女解释道:“这是养身的松苓酒,太医嘱咐太后娘娘每日喝一点,对身子很有好处呢。”
赵祺搓着手也不客气:“太后娘娘,儿臣也是酣中客,这酒香着实是把儿臣的馋虫勾起来了。”
文太后纳罕:“你才几岁,我也未听渭南王妃抱怨啊?”
几句取笑话让王妃羞红了脸,捶了赵祺一拳,他尴尬挠头:“儿臣只是觉得有宴无酒,不够尽兴。”
文太后摆手:“罢,罢,今日就让你这浑小子尽兴,去将玄醴酒取来,你们喝完了能自己走回去就成。”
很快,人人面前都摆上了小酒樽,赵祺迫不及待一口喝下,惊喜道:“果然是好酒,悔了悔了,儿臣不该喝的,离了这慈宁宫哪还有这么好的酒啊!”
“念着才好,时时进宫孝顺,哀家还能少你口酒喝?”
赵究眉眼含笑地看他们拌嘴,模样足可入画,忽然他眼神一变,变得锋芒毕露起来,不着痕迹地盯向了对面的人。
本只是垂头吃着碗里饭的沈观鱼终于仰起了头,拿起面前注满的酒樽,仰首饮尽了一杯。
“咳咳……”喝得太猛,她不禁咳了起来。
齐王妃有些不满:“不可御前失仪。”
太后喜欢沈观鱼,不在意道:“今日就让小辈们自在些,拘这些礼数做什么。”
“是……”齐王妃尴尬点头。
赵究一句话也没有说,手中的象牙着却收紧,玉色手背逼出了青筋,似乎是不悦,众人也不敢问,都小心看他面色。
然而他的阴沉只是在忍耐,在确认。
紫檀木桌上佳肴美馔,桌下,借着酒意壮胆,沈观鱼着缀珠玉鞋的足,颤颤巍巍地碰上了金线龙纹的黑靴。
黑色和红色、威严和小巧挨在一起,让隐密的牵连变得分外旖旎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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