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八岁登基,如今康熙十七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身上已然没有青年的味道,姿容绝厉,因为思考而紧绷的下颌线格外明晰。
容长脸,白皙的面皮子,清隽慑人的五官,因为常年帝王生涯,而难以掩盖的凌厉气势。
脑门光秃秃的,就算是桃子,那也是个丑秃桃。
但没关系,子不嫌父丑。
胤礽惆怅的摸摸自己头上的小揪揪,他也是秃桃。
“你瞧瞧,这么多可还成?”康熙给他看朱笔圈出来的地方。
胤礽一边说种满种满,一边催着奴才去种,这个时节不适合种树,然而帝王开口,底下人只能照办。
看着梁九功眉宇间的忧愁,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没事,肯定能活。”
他用他短暂的桃子精生涯作保。
康熙只立在一旁看着他,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这是他的储君,在短暂的松快后,将面对全世界最严厉的学前教育。
他眼神不禁又染上点怜悯,玩吧玩吧,过完年他连哭都没时间。
等事情敲定,他又惦记着吃,一路往慈宁宫冲,刚看到红墙,他就跟小牛犊子一样,嗷嗷喊着“乌库玛嬷乌库玛嬷”,就炫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
太皇太后赶紧揽住他,一阵心肝儿似的遗憾,叫人摆吃食摆了一满桌,特意卸掉手上的护甲。
看着姗姗来迟的康熙,方才松快的模样又冷凝起来。
因着三藩的事,奶孙俩闹的不可开交,就算克制,什么伤人的话也都隐藏在政见中说出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张嘴就知道弹的什么弦,故而裂缝难以弥补。
天之骄子自有傲骨和骄傲,容不下这些裂缝。
胤礽蹬了蹬小短腿,看着两人间的气氛,慢吞吞的吃着,见太皇太后依旧板着脸,便哎哟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孝庄赶紧低头看。
就见小家伙喝着羊奶,乌溜溜的眼睛觑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您身上的冰刀戳着保成了!”
“哪来的……”孝庄哑然失笑。
显然说的就是她方才冷凝的态度,她抿了抿嘴,没有说下去。
当初玄烨这孩子,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也是反抗她最厉害的人,比福临更甚,她当初又气又急。
只有亲人才知道你的软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攻击到你的软肋。
刚开始两人确实想各抒己见,好好沟通的,但谁也说不通谁,渐渐就成了争吵和抗辩。
“乌库玛嬷要爱皇阿玛哦,就像保成爱你。”
胤礽嘴里鼓鼓的都是鲜花饼,说话都带着甜香味。
“小小年纪就知道爱了。”孝庄点着他的鼻头,笑的很是亲昵。
康熙看着两人互动,难免也会想到幼年时,老祖宗也会抱着他,圈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她身上有沉香的味道,幽幽的,令人心思都跟着沉静下来。
看着她头发都花白了,康熙眼神便有些恍惚,当初她中气十足,谁能想到她老态龙钟的模样。
他心里一软。
然而下一秒——小家伙吃饱喝足,直接拿他的衣袖擦嘴,气的康熙当时忍不住给他完整的童年,大巴掌高高的扬起来。
胤礽拔腿就跑。
看着康熙在后面追,他老气横秋的想,这一届家长真难带,还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长体验。
孝庄看着他们满屋子跑,不由得翘了翘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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