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很在意,她也没问。
“那就等明早天亮了上山去和载阳长老交差吧。”
三人离开村子,前往破庙。
千令松了口气,如果继续待在村里,迟早会和织桑见面。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这庙虽破,借住三个人也依旧绰绰有余。
点上蜡烛,疾雪把毛毯摸出来抖了抖,替桂云扶披在他身上。他摇头,有点不自在拂开她的手:“今天没下雨,算了吧。”
“就算不下雨,到深夜还是冷。”疾雪没松开,说起这事就忍不住道:“你体力那么差,多半就是因为平时疏于管理自己。体能这个东西……”
自从桂云扶在她心里变成了活人,她就开始诧异怎么会有人的体力能差到这种程度。这样下去很不妙。
借着这个机会,她把当初在健身房听教练逼逼叨叨的东西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以后,我陪你锻炼。哦,还有,你得多吃饭。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
桂云扶不解:“你突然怎么了?”
“严肃点。”疾雪道:“我很认真。”
“……”他觉得,继续听她念叨下去还不如老实把毯子披上让她闭嘴比较好。
千令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互动,身体往臂弯里微微蜷缩。
织桑姐好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但他那时根本没有在听,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让她放弃替自己找记忆。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因为报恩,反而错过了很多和织桑姐相处的机会呢。”他喃喃吐出一句。
疾雪从刚才起就很烦这人一副伤春感秋的样子。
“你跟我们说顶屁用,你有本事就回去跟她说啊。”
千令一顿,整张脸埋入手臂中,她听见了细弱的哭音,像是从喉咙里绞出来的。
疾雪:“不会是我把他弄哭的吧?”
桂云扶颔首:“我不讨厌有自知之明的人。”
“……”
疾雪这脑子是不用指望她能解读一些纤细的情感了,讨了个没趣,她往洞口边坐了坐,无所事事撑着下巴看月亮。
她难得没跑来黏着自己,正好,桂云扶也不是那种当着人的面被她上下其手还能堂而皇之的人。
他走到千令旁边坐下。
“我们明天就会离开村落,你迟早要回去。”
“……你好像心情很好,还有空搭理我的事。”千令可没忘记他之前还逼着自己给他下跪。
桂云扶道:“我心情不错的时候一向是个温柔的好人,不介意听你说几句。”
“我没想逃避的。”他道:“但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的自己很滑稽。可要恨她也恨不起来。”
“院子里栓的狗养两年都会有感情,你恨不起来很正常。”
这话千令可不能当没听见:“你什么意思?你骂织桑姐是狗?”
桂云扶懒懒地笑:“听不懂我的意思就算了。”
他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起身去找疾雪。
千令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
旁人又懂他和织桑姐的什么?
更别说,这个人在那时对他“孤注一掷”的行为给予了明晃晃的嘲笑。
说他滑稽。
说他愚蠢。
显然,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聪明人”。
他才不会懂自己的感受。
千令抱着膝盖,缩紧了瘦小的背脊。
“我还是忍不住。”等桂云扶走到旁边,疾雪头也没动地来了一句。
他挑眉,攥了下手指,心道不会要在旁边还有个人的地方亲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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