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摇头,声音开始发颤:“不可能的,范大哥你这么厉害不可能被丧尸抓到的,说不定只是对什么东西过敏?又或者只是皮肤颜色变了点,其实根本不会变成丧……”
“云老弟,”范国平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现在的状态就跟那些突然变异的学生一样,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恐怕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沈十安盯着他的手臂,嗓子眼里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一出声就磨得生疼。“……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范国平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充血浑浊——在水上小礼堂的卫生间里,他看到范国平的眼睛有些发红,当时只觉得是因为担心家人,此时回想起来,大概早在那之前,范国平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异了。
范国平吐了一口气,“病毒刚爆发那会儿就被抓伤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万锋反应过来:“是楼梯上你搀扶的那个学生?”
范国平点点头。病毒爆发之前,他和万锋守在解剖室外的楼梯窗口,看见一个学生病得不轻摇摇晃晃往下走,就伸手扶了一把。谁能料到转瞬间病毒爆发,那个学生突然变成丧尸,转身就要往他身上扑咬,虽然被拦住了一口没咬到,但左手手腕却在不经意间被抓出了一道伤口。
离开解剖室之前听沈十安讲解注意事项时,他心中还报了一份侥幸,或许只有被咬伤才会感染丧尸病毒,只被抓伤又是这么小的伤口,说不定一点事也没有。
直到抵达水上小礼堂,从镜子里亲眼目睹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他才明白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看着三人脸上沉重悲痛的神色,范国平笑了起来:“也别难过了,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这次爆发丧尸病毒,死的人多了去了,没被那群东西活生生咬死已经是我的运气。”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钱包,又从钱包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满怀爱意地看了半晌,送到嘴边亲了一口,然后双手递给沈十安。
这是一张合影,应当是踏青野餐时抓拍下来的,照片左边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跪坐在桌布上,微风拂起发丝,笑意盈盈似乎在喊着什么,不远处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一条半人高的狗狗在草地上打滚,明媚的阳光下,灿烂热烈的大笑似乎能透过照片回响在耳边。
“这是我的妻子许诗雅,和我的女儿范欣童,”范国平看着沈十安的眼睛,那双逐渐浑浊的眼球中满是乞求:“等沈先生联系到顾先生之后,如果能查到她们俩的消息,假如她们俩和我一样都没能撑过去那就算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底下正好团聚;假如她们俩有一个或者老天保佑都活了下来,麻烦沈先生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代我照看一二。”
沈十安拿着照片,胸口又闷又胀堵得厉害,他回视着范国平的目光,声音沙哑但掷地有声:“我沈十安以性命起誓,会竭尽所能打探她们二人的消息,不惜一切保证她们的安全。范大哥,你放心。”
范国平虎目含泪,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云飞扬死死咬住牙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接连滚落下来,大步上前想要给范国平一个拥抱,被对方出声拦住了:“我现在身上肯定全是丧尸病毒,万一不小心把你也感染了,那才真是死得冤枉。”
万锋问:“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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