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信,那哪是钱,那可是爸妈的命。
可谁成想,这一大帮亲戚里竟真有个实诚的,真患了病,没求到钱,死在了医院里。
医生还说,本能治的,就是差在钱上了。
那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亲戚来求情,来讨钱,还有要住房的,薛珂大哥是个心软的人,看着之前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百样求他,他心里已经受尽煎熬。
尤其他找人诉苦,别人却只会羡慕他有了一大笔钱。
他不跟薛珂说这些,从父母出事以来,放弃了引以为傲的学业,为了挣钱没睡过几天完整觉,现在被亲戚磋磨着良心,七八年的压力就这么扛着,早就快撑不住了。
已经苍老的姑姑阿姨们让他想起当年,父母去世的痛苦重新包裹他,亲戚因为缺钱不治身亡的事,也传到了他耳朵里,那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概是腊月,快过年的时候,他从城里最高的楼上解脱了自己。
他给薛珂留了话,说大哥没用,小珂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好好上学,你就是爸妈的命,用那钱,好好养活自己。
那年薛珂上高三,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
他没去上,毕竟也没人指望他了,他也再没什么念想。
“以后不用再来了。”
薛珂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像在交代张演把饭吃了。他走进卧室里,把张演的东西都塞进背包里,连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具都不放过。
他这架势太认真,张演还一头雾水,就被一个背包塞了满怀,薛珂推着他往外走,他不依,“不是,你又抽什么风,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啊!”
“我不走!”张演干脆把背包扔了,一屁股在门口坐下,走什么走,没头没脑的,饭都没吃完呢。
门口还有刚才溅进来的玻璃渣子,他坐下去的时候分明看见薛珂是想拉他一把的,明明就不想他走,他都不别扭了,这人总别扭什么。
两相对视,薛珂突然笑了一下,转身往卧室里走。
那笑挺不对味的,张演一时没敢起来,没过几分钟,薛珂又出来了,手里拎着笔记本电脑、U盘,还有一部手机。
他把这些全数递到张演面前,张演不接他就往人身上摔,砸得张演直嘶气。
“你的照片视频都在里面,你自己删,删完走。”薛珂侧过身去,不看人。
不想走归不想走,张演的脑子还算清醒,这些视频照片留着总是隐患,他翻了薛珂一眼,把背包扔在一边,趁薛珂后悔之前火速开始删除。
“删完了,但我不走。”张演嘟囔着,把手机一干都放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背包,头偏向一边。
“张演你贱不贱?”薛珂坐在沙发上,远看着门口的张演,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让人看不明白。
而张演觉得此刻无比委屈。
他不是没听过薛珂嘴里的侮辱性词汇,但那是在上床的时候,他甘愿。
可现在算什么?薛珂把他当什么?媛媛开心了还会亲他两下呢,薛珂就只会强迫和莫名其妙。
他不自觉将薛珂与前女友比较,自己把薛珂放在了什么位置显而易见,无论他多不想承认。
怎么上天不是给他找渣女,就是赐给他渣男呢?
“我贱怎么了?我乐意不行吗?再说我怎么就贱了?”张演直视回去争辩,越说越委屈,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明明刚刚才还要给他喂饭,明明晚上还在翻云覆雨,“你混蛋!渣男!”
他觉得哭鼻子特别丢人,他可是纯爷们儿,薛珂却总是弄哭他,以各种方式,唯独现在这种,他最讨厌。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