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谢云曦竟不知该如何吐槽。
无言以对,唯有低头干活。
卷了卷衣袖,勒了勒腰带,准备妥当后,方才一手捡起一木桩,麻利往木墩正中一放。
木桩静立竖起,便见谢云曦手起“斧”落,“咔嚓”一声,木桩当即一分为二,散落两侧。
一斧落下,未做停息,他便又捡起半节置于木墩正中,手起“斧”又落,再闻“咔嚓”声。
如此反复,方成燃火木柴。
对于这般行云流水的劈柴姿态,郝平凡不觉有异,只扬声高赞:“贤弟,好身手!”
未曾劈过柴的人只以为劈柴只是单纯的体力活,有蛮力便可,但事实上这活计也是有门道的。
当然,会劈柴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偏偏这利落劈柴的人是琅琊谢家的谢三郎——你说这好好的一个贵公子,怎么就能把柴劈得那么溜呢?
神经大条如郝平凡,自然不觉有何不妥,但那厢倚窗侧看的无心却已目瞪口呆。
他前头刚还讽刺人家扛不起斧头劈不了柴,结果这还没过一刻,却已啪啪打脸。
打脸不可怕,但连着打脸掉面子——这就尴尬了。
谢十二瞥了眼无心,心中嘚瑟,面上却淡定如常地瞎扯:“哎,我家三郎向来天赋异禀,这不,连劈柴都是一上手便这般干净利落,果真不愧是我谢家儿郎。”
无心眼皮一跳——天赋异禀?这鬼话说得,真当他是傻子呢。
无心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未曾想堂堂谢家郎君竟也能做劈柴这等粗活,倒是老朽着了眼。”
听到这话,谢十二“嘻嘻”一笑,正要开口,含蓄嘚瑟一番。
不想,无心却冷笑:“呵,不过,这细胳膊细腿的,瞧着身子骨也就一般,又连夜奔波数日未曾好好休整。”
“这前头倒是劈得利落,就不知他能坚持多久,老朽估摸着,至少也得二十几下才能够用。”
说着,又做作一叹:“哎,估计这柴就算劈够了,也没多少力气生火做膳了吧?就算能做,午膳时辰若过,老朽可不愿多等。”
听到体力这事,谢十二微微皱眉。他瞧着窗外提斧劈柴的少年,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担忧。
诚如无心所言,谢云曦本就先天不足。这些年虽有所增进,但也只是一般。
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星夜兼程,昨夜虽好眠一宿,但眼中血丝却未完全散去,可见其中疲惫辛劳非一宿可愈。
如今这般体力输出,三四下倒也无碍,但若劈上数十次,估计够呛。
这不,连着抬斧□□次后,谢云曦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见此,无心抚须轻笑,颇为自得。
与之相反,谢十二心下自是担忧不已。
此时,少年身姿狼狈,面色苍白又透出几缕红晕。
纤细如玉的手覆在粗糙的斧臂上,细看去掌心亦有摩擦带起的嫩茧。
平日里,他自是劈过柴,也下过地,做过诸多农活。
但他本是享受田园农作之乐,自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才开始劳作的。
如今,没了特制手套做保护,斧头又未经雕琢磨利,显得格外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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