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拿着一床被褥, 细细覆在少年的身上。
酣睡的少年浑然未觉, 细密纤长的睫毛下晕染着青黑的阴影, 像化不开的浓墨凝聚在如玉白皙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眼。
榻侧,烛火朦胧;窗外, 风吹树影婆娑;此间, 岁月正好。
谢年华默然靠近, 伸出手轻戳了戳少年脸颊上清浅的梨涡。
“三郎, 曦三郎, 谢云曦……”
悠悠轻唤, 不见回应。
谢年华蹲下身来, 平视着安然沉睡的谢云曦。
温柔的烛光闪烁,映照在少年精致的眉眼间,衬着少年越发的乖巧温顺, 好似江南烟雨后的白莲, 清新脱俗,不染凡尘。
可惜,也就睡着时能这般温顺乖巧。
然而,纵然知道这人是个不着调的吃货,且常年累月的不见安生,但仅瞧着他那张得天偏爱的容颜,谢年华也不可避免地晃了神。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来此处的最初目的。
她常年爱往外跑,自然清楚透支体能后最煎熬并非当下,而是清醒后的第二日。
此番过来,她亦带着几位擅于推拿的侍女,原是想让她们为谢云曦推拿一番,虽不能完全抵消明日的酸痛,但至少可以缓解些许不适。
然而少年好眠,睡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谢年华对着少年的脸连戳带摸,吃尽了豆腐,可依然不见少年有苏醒的迹象。
自认“铁石心肠不为美色所动”的谢二姑娘此时却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实在不忍心惊扰少年,可若是任由他睡着,明儿一早这人必定是腰酸背痛,骨肉酸爽非常。
叫或不叫,这问题实在艰难。果断如谢年华,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做出何种抉择。
犹豫着,纠结着,谢年华罪恶的小手却流连在少年嫩滑的脸颊上戳戳碰碰,十分的不老实——当然,她本也不是个“老实”的世家女郎。
一下,两下,三四五六下……
少年不胜其扰,本能地伸出手挥动了几下,好似驱赶蚊虫一般。
而在他伸手的刹那,谢年华很是心虚地缩回“罪恶之手”。
静默了好一会,待见少年睡得沉稳,未见清醒,她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放下心来,指尖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看着少年的睡颜,谢年华终于理解谢和弦为何总爱用“可爱”这两字夸赞对方。
可可爱爱,白白嫩嫩,手感极佳,触之忘忧。
这般可爱的少年郎就算不卖惨,也没人能忍心为难或拒绝他的请求的。
——嗯,除非那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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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明破晓。
谢云曦自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第一感觉便是全身散架,肌肉酸痛。
精力、体力透支的后遗症,虽比想象中来得更加汹涌,但好在他这些年身子骨硬朗不少,倒也不至于下不了床。
只是脚刚触到地面,全身上下便如电流横穿过四肢躯干一般,那酸爽,简直令人“回味无穷”。
但想着时间紧迫,人命关天,谢云曦也只能咬咬牙,强忍着不适,继续起身。
迅速梳洗换装,收拾好衣着服饰,准备一早便去百草居拜访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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