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尿流,顾不上粮食、敌友,拔腿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连滚带爬,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再瞧不见他们的踪影。
空无一人的道路两侧,唯有一车混乱的粮袋遗留在远处。
风吹卷沙尘,瞧着竟还有些许凄凉、荒芜之感。
谢云曦眨了眨眼,“这些流民这般敬畏我们家的家旗,怎么还如此胆大包天在北齐城外打劫?”
说着,他又沉思道:“难道是我这挂名的家主太久没管事,咱们家在北齐,嗯——不会被人给挤兑得已经没什么势力了吧?”
阿郝结巴道:“被挤……挤兑?”还没什么势力?
——这般离谱的结论,他们家这小家主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谢氏一族向来低调,最擅在暗处掌控,可唯有在北齐边境表现的极为强势霸道。
南齐边境好歹是三足鼎立。皇族,各世家的势力都掺杂其中,可北齐地界却是谢家独大,军方势力更是被谢家垄断。
要说挤兑,那也是谢家挤兑别人。阿郝心虚地摸几下鼻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谢云曦的问题。
好在,这窘境并未持续太久。
“你这问题问的,阿郝叔他们可不敢回你。”谢年华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此时她正同谢云曦策马并行着。
“我这问题怎么了?”谢云曦十分疑惑,转又道:“好吧,若是因我失职,未曾尽过家主的职责,嗯,这确实不好当我面说。”
——这傻弟弟,就知道吃吃吃,还有我爹他们也真是的,还真把这小子当娇花养了,啊呸,还娇花呢,整一大祸害。
谢年华翻了翻白眼,随后叹气道:“哎,好吧,这事也不怪你,我爹,也就你大伯他们,一早便明令禁止别人跟你说北齐的事,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
“明令禁止?”谢云曦疑惑了一下,随即想起谢闵之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过,他还是十分好奇的询问道:“大伯他们这是做了什么?还特意禁止别人同我说?”
谢年华耸肩,“也没做什么,就做了些比昊伯父再疯狂那么一些的……嗯,报复吧。”
“一些”这词用的那是相当微妙。
据谢云曦所知,这两日,他们那位昊伯父可都已经杀红了眼。若不是谢和弦还活着,这南齐恐怕早已改换天地,黄沙变血海。
“比昊伯父还疯狂?”——这得恐怖到什么程度啊?
想起那两团流民恐惧的神色,谢云曦不确定地猜测道:“屠族?”
说完又觉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他家大伯那般文雅的名士,应该不至于做出这般疯狂的事……的吧?
侧目,正对上谢年华的双眸,面纱遮盖,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却透出“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面纱下,谢云曦咽了咽口水,他实在想象不出谢朗冲冠一怒,下令屠杀北蛮全境的场景。
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少年,理论上讲,屠族这行为实在过于残暴。
但——
若今日谢和弦中毒离世,那——呵呵,见鬼的爱好和平,全特么给他去死!
“北蛮灭完了没。”谢云曦转过头,看着阿郝询问。
“哈?”
话题转换的太过突然,阿郝反应了半晌,才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就还有几支残存的流兵,不过这些年,我们都会在边境进行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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