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惜命,这些日子倒也安分许多。
早间晨读,午间或晚间便摘些院里蔬果,配着鱼肉做些清谈的吃食,天气好些,还能在院子里侍弄农田作物,若连着两日晴天,他便带些美食甜品之类,去主宅陪谢小五吃吃喝喝玩玩,日子依旧悠然,且充实。
这一日,正值小满,天亦晴。
谢云曦惦记着几日前在山腰看到的苦苦菜,这会见天气好,人亦闲得慌,便有些蠢蠢欲动。
常言道:心动不如行动。
谢云曦戴上斗笠,背上小竹筐,招呼着怀远正要出桃花居,不曾想一脚刚跨出门栏,远处便跑来一人,远远得喊着:“三郎君,三郎君,山脚的对联有人破了其中一题……”
对联?
谢云曦脚下一顿,却早忘了山脚对联的事,回忆了好一会,这才想起往事来。
传信人平了平气息,递上手信,“三郎君,山脚聚集了不少文人,他们都赞破题之人对得极妙,这是他写下的下联。”
谢云曦想起那三对绝对,一边接过手信,一边问:“破题的人是哪家?”
“说是您认识的,孙家的大郎君。”传信人说道:“其他人都尊他子墨君。”
“子墨君,孙亦谦!”眯眯眼的那位啊——谢云曦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便被信上的对联吸引去了注意力。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谢云曦记得这是他叫人刻在石碑上的第一幅对联,而手信上写的下联是,“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代,诗才绝代。”
细细品味一番,谢云曦亦觉得不错,收起手信,吩咐怀远,“你且一同下山,就说此下联甚好,请子墨君上来一叙。”
怀远领命,放下箩筐斗笠,整了整衣领,便立即同传信人下山而去。
谢云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扶了扶头上的斗笠,颇为遗憾的扬天长叹——“哎,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的苦苦菜啊!”
世家才子不及一野菜——何伯默默擦汗,暗道:幸好没人听到,不然让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惜,他还是庆幸的太早,低估了他家三郎君作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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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作者的文笔太差,无法写出绝对,这里引用,特此说明)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上世纪三十年代,李吉玉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代,诗才绝代。——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成都望江楼赛诗会,作者未知。
第20章
桃花居,前厅。
谢云曦,孙亦谦相对而坐,身前茶案上各有一壶清茶温煮着,谈论诗文学问时,偶尔自饮一盏润喉清嗓,亦是清雅,适宜。
谢云曦对孙亦谦的印象自那一夜“仗义执言”后便是极好,故而见他破题拜访,倒也十分真诚。
至于孙亦谦同谢文清不对付的事,其实也不过是文人相争,私下里两人关系亦是不错,按照谢云曦的说法,他俩就属于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
而孙亦谦虽一直被世人称为谦谦君子,内心却极为傲然,轻易不服人,但同谢云曦交手的几次,亦是心服口服,此次前来,便是想交他这位“益友”。
交友贵在真诚,孙亦谦一来便表明了态度,坦坦荡荡,毫无虚伪做作。
待人以诚,人亦以诚待之。谢云曦深以为然,亦真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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