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结果砸了他自己的脚!
半响,众人回过神,但依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操作,举世皆无,至此一家——这莫不是挫折教育?
众人一回味,又觉得这要是挫折教育也实在太·骚了些,怎么看都像是在坑谢三郎。
孙亦谦定了定神,起身,长躬作揖道:“符老先生有礼,晚生孙氏亦谦,字子墨,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符贺笑言,“原是有谦谦君子之称的孙家大郎,既有话,但说无妨。”
“愧不敢当。”
孙亦谦拱手,方才道:“当日,谢三郎已‘名以食为天’辩赢了‘君子远庖厨’,如今却叫他以一敌百,反辩自己,于三郎君而言,太过不公,晚生狂妄,但请您三思,可否再开一题?”
谢云曦闻言,眼眸一亮,见仗义执言的竟是当日赏花宴上同自己并不对付之眯眯眼腹黑,亦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感激。
——瞧瞧,这多好的人,太仗义了,好人啊,他错过眯眯眼,哦,不是子墨君!
符贺深看了他一眼,“据老夫所知,当日提出‘君子远庖厨’的正是阁下,既如此,今日你便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赢回当次清辩的败局。”
孙亦谦自然也想赢回来,一雪前耻,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胜之不武,不如不胜。”
众人侧目,纷纷点头附和,都道:“子墨兄所言甚是。”
符贺抚须,先赞:“好一个谦谦君子,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孙家有子,足以。”
符贺当世之泰斗,有开宗立派之功绩,得他如此盛赞,亦是少有。
堂内,孙家众人无不起身,拱手作揖,齐声道:“谢先生赞!”
符贺客气一句,随即看向众人,“孙家大郎所言有理,然,此题,亦不需再换。”
众人不解。
“何为辩论,诸君可细细思考。”
符贺抚须,耐心道:“今日清谈宴,非宗派名学之争,不过彼此学习交流,为何要拘泥于题,受困于正方反方。世间万物兼有变数,为何清辩立场就不得有变。”
“至于云曦当然之辩,诸位说辩无可辩,与吾徒不利,有失公允。”符贺摇头轻笑,“从未试过,诸位怎知我家徒儿无从辩之。”
“云曦。”
谢云曦不知为何唤他,但依旧起身作揖,“老师?”
“你可觉为师之题,于你有失偏颇。”
——这问题问的,当然……
“并无!”暗地咬牙。
符贺轻笑,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君子坦荡荡,且不可谄媚!”
谢云曦拱手,长袖掩去面上欲哭无泪的神色——艾玛,做人真太难,这都顺意了,还非得让他挖坑自埋,什么世道啊,嘤嘤嘤……
起身抬头时,风淡云轻,很是从容道,“自古,清谈宴上便有立场对换先例,他人可换,弟子自可换,并无偏颇。”
清谈会如同辩论赛,辩论赛互换立场辩论却是常态,只不过那日谢云曦一道天下大义压下,似乎把‘君子远庖厨’给辩死了,众人才觉这题有惊异。
不过当事人都这么义正言辞,坦荡受之,那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符贺并不打算放过自家弟子,他继续挖坑道:“古来有之,那为师倒也没失了偏颇,想来也就不需要再换题了,孙家大郎觉得如何?”
孙亦谦略思,又瞧了眼淡定自若的谢云曦,拱手道:“晚辈冒昧,谢先生指教。”
这是没意见了。
符贺却转又问谢云曦,“云曦啊,竟然此题无误,不知你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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