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坐于塌前,谢云曦才惊觉,“啊呀,二姐你是鬼嘛,走路没声音的。”一开口却生生坏了那谪仙一般的气场。
谢年华脑门一突,“什么没声音,我看你是早衰耳背。”见鬼的美人卧榻,诗情画意。
谢云曦瞥嘴,稍稍坐直了身子,指着茶案上一红一青两壶酒,“喏,红为牡丹,新酒。青乃青梅,去年酿藏。”
手一挥,随意道:“你自个随意,别来扰我。”前头说的都是人话,最后一句就令人恼怒了。
谢年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会不用收敛手脚,她便也不客气的抬抬手,一脚踩榻,一脚盘榻,一手抵着膝盖,随即执红壶倒酒,潇洒一扬头,一杯牡丹新酿入喉。
“不错,好酒,好花,只是不够浓烈啊!”
谢云曦抬抬眼皮,“牛饮牡丹,暴殄天物!”,颇为嫌弃地摇头,“今年谷雨新酿,不过十来日,讨巧用了陈酒浸泡,你还要如何浓烈!”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谢年华冷哼一声,另倒了一盏青梅酒,豪迈一口闷,酒香入口,果香满唇,初品时,清香,再品时,甘甜,回味其中,又平添几分爽快。
“清爽怡人,甚美!”
说话间,便连喝了好几盏,随即还催促起来,“哎哎哎,有酒无菜,如此待客太过失礼,本君的鱼宴呢!”
一嘚瑟就喜欢自称‘本君’的世家女郎,除谢年华也没谁了。
谢云曦饮一口青梅酒,斜靠着懒洋洋道:“锅里呢!”
谢年华挑眉,“也未见你下厨,谢三郎,你莫不是随意一弄,敷衍我的吧!”又控诉,“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来你都亲自下厨的。”
谢云曦只觉入口的青梅酒糖放少似的,竟有几分酸,默默换了盏牡丹新酿压压味蕾,一边道:“二姐,你莫诬赖,我被你追着打了许久,回头还立即去洗手作羹,为你腌制了鱼肉,备好佐料热了锅,这才回屋洗漱,换了那一身被你蹂 躏不成样子的衣袍。”
幽幽长叹,做伤感状,“二姐姐,你实在太伤弟弟的心了。”
谢年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矫揉做作的表演,也不知他家三郎从那学来的——要是让她知道谁教坏了她弟弟,呵呵!
嬉闹玩笑间,怀远至厨间而来,身后跟着一排上菜的家仆,人手一份佳肴,粗粗看去,不多不少,正好是三道主菜,两道前菜,瞧着倒是挺丰盛。
何伯领人换上食案,稍众,一排佳肴置于案上,谢年华定晴一看,惊讶道:“果真是全鱼宴呢!”
谢云曦没什么形象的翻翻白眼,“不是你说要吃全鱼宴的吗?”
其实也不过三道主菜都是鲥鱼做的,另外两碟前菜,一道是春时采摘的春笋,腌制后保存着酸笋,另一道则是时下最嫩的大豆,过油清炒,最是香嫩。
“什么时候我家三郎如此听话!”
谢年华嘴上没个正经,目光却透着喜悦,瞧着案上五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经感叹:“三郎这菜啊,先不说味道如何,单就着雅致的摆盘就人赏心悦目。”
说了半句正经的,后半句便又调侃起人来,“这长的好看啊,做的菜也好看,这么一想,三郎你这脸倒是没白长。”
谢云曦刚‘运动’过量,实在是提不起劲来怼人,干脆眼不见为净,只道了句:“吃你的鱼喝你的酒吧!”说着便自顾自地执筷,狠狠戳向盘中鲥鱼。
鲜美的清蒸鱼肉下肚,配着火腿,鲜笋,鲜蘑,小葱末等辅料,又连着吃了好几口清蒸鲥鱼,那鲜香的滋味,当真绝妙。
谢年华瞧他吃得陶醉,不觉口内生津,赶紧动起来筷子。
说起鲥鱼,最简单最美味的便是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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