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不及掩盖,顿时掩面,只待他爹爆发。
果不其然。
“谢文清!”谢朗刚一触及满园的惨状,又见自己最宝贝的几盆名品牡丹被摧残得不像样子,气得直呼儿子姓名,哆嗦着手指着剩下的牡丹枝叶,“你……你……”
这是气得说不出话,只想乱棍打死儿子。
谢文清深吸了口气,上前几步恭敬见礼,“父亲安。”
谢朗看着端正俊秀的儿子,气不打一处,一挥长袖,驳斥道:“还安什么,瞧瞧这满园的牡丹,怎就成如今这般模样了,你……你这是赏花宴还是残花宴!”
谢文清很想来一句:这是吃花宴。
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转了个弯,“父亲,这牡丹庭的花……”
谢文清不知该如何简洁扼要,且高度概括的把这事说清,踌蹴半响,方才继续:“您的那些牡丹花,有一些应当在您的腹中。”
又补充道,“三郎送您的牡丹钵体糕,牡丹花瓣煎,牡丹花蜜茶,牡丹花卷——好吃吗?”
重点突出“牡丹”和“好吃”二字。
正气得青筋直冒的谢朗先是一愣,随即回想起刚入口的那些吃食,面露复杂之色,诡异的沉默后——“咳咳”两声,突然心平气和起来,“原来如此,恩~”
恩了半响,“三郎年幼,也是一片孝心。”
又恩了半响 ,“这些牡丹是该好好修剪一番了,想必来年定能开得更好,三郎辛苦了,咳咳——”
编不下去,谢朗只好草草将话题带过,随即甩锅道:“大郎啊,这牡丹庭诸多牡丹都是长老们心头宝,你可要好好侍养好他们,他日也好再送回去,好歹有个交代。”
谢文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拱手作揖道:“如父所愿,必会照料好这些牡丹。”
“如此甚好。”谢朗负手而立,端是儒雅沉稳,一派大家风范。
他不忍直视满庭的牡丹,只能转而问道:“三郎何处去了?”
“三郎见日头将落,便先一步上山去了。”
谢文清没好说谢云曦落荒而逃的事,只掩饰道:“三郎不耐山下俗世,早有归心似箭之意,不过为了给您和诸长老做一份新鲜的吃食,这才多停留到未时。”
谢朗自动忽略掉“诸长老”这三个字,“这孩子也真是的,我这做大伯也不差这口吃食,何苦劳累了自己。”
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不过我家三郎就是孝顺又乖巧,走之前还特意送了我一份食谱,还来不及看呢,正好,大郎你先忙着,为父先回去研读一番三郎为我特制的食谱。”
重点强调‘为我特制’四个字。
谢文清嘴角微抽,“三郎向来孝顺。”
随口敷衍了一句,便直接委婉恭送,“要不父亲您先忙!”
谢朗沉浸于“在三郎心里我是独一无二的”幻觉中,面对儿子敷衍的彩虹屁依然照单全收。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施施然转身离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景,谢文清长呼一口气后,方才对阿祈吐槽:“三郎如此这般任性,也同父亲太过溺爱,毫无原则有关联呢!”
阿祈乖巧低头,不敢言语。
——瞧瞧刚才,您还为了维护三郎君公然哄骗家主,所以说溺爱这事,大郎君您也不逞多让,何苦五十步笑百步呢!
另一边,谢朗从牡丹庭出来,便直接回了书房,翻阅吃花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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