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谢谢你啊,苏医生。”
两个人坐在炭火炉子前面,苏娉在写关于在妙仁堂看的病案的笔记,陆长风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扇着风,就这么看着她。
小姑娘越长越明艳,一双桃花眼流转时潋滟生波,眸底清澈朗净。
她无疑是十分好看的。
陆长风早期被她吸引并不是相貌,只是性格,她永远不急不缓,镇定从容。
后来发现她眼睛很漂亮,跟沈元白挺像。
出于对兄弟的尊重,他并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莽,后来被小姑娘越来越吸引,就只能对不住兄弟了。
他想过,自己要是有妹妹,他不介意让沈元白当妹夫。
出于这个想法,对于沈元白的愧疚也逐渐减少变淡。
陆长风一直盯着她看,苏娉也没有半分不自在,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眼认真。
陆长风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看着。
守了一个半小时,药煎好了,他去拿了个碗过来,倒出来凉着。
全程苏娉都没有分给他一个余光,直至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
钢笔的墨囊已经空了,她又拿出墨汁,重新吸墨。
陆长风把炭火炉子往她那边挪了点,提起暖壶,“我去趟食堂。”
苏娉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距离回到东城已经过了半个月,苏娉白天在卫生所帮忙,晚上除了看以前的笔记,就是煎药。
喝完药大早就睡了,每天精神饱满。
苏策看到她都说:“好像比过年时胖了一点。”
她是那种很难胖的,因为身体太虚了,没什么营养。
苏娉心里隐隐有猜测,应该是药起作用了。
她给自己诊过脉,身体确实在好转。
不过这种药长时间吃不行,张爷爷跟她说过,半个月换一次药。
下午有空,正好回一趟张家拿药材。
野战医院的回复还没下来,应该是还在商议这件事,成立心理医疗站也不算小事,商讨多久都正常。
她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做完该做的,就不要再多想。
回了张家,她陪着张老夫人绣了会儿刺绣,又跟张老爷子交流医学上的事,然后才骑上自行车从张家出去。
张轻舟在研究所,平时很少回来。
她在部队时不时会接到他的电报,都是督促她别偷懒的。
苏娉每次看到那简短的几个字,都有些哭笑不得。
骑着自行车穿街过巷,现在能骑自行车的人很少,普通人家攒一年,也攒不出工业券来买。
因为她穿着军便服,路过的人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到了军区,拿出证件刚要进去,就听传达室的同志说:“苏医生,有你的邮递。”
苏娉停住动作,抬脚打下自行车脚踏,然后才去传达室。
“有一封信和一个纸箱。”传达室的同志问她:“拿得动吗?”
“没问题。”苏娉抱着箱子试了一下,不是很重。
她跟传达室的同志道了谢,抱着纸箱放到自行车后座,慢悠悠推着走。
回到宿舍,把东西搬上去,然后坐在窗边,看了眼爬在窗台上缠绕的绿叶,拆开信封。
阿软,你好——
很抱歉,直到现在才给你写信,有许多的话见面时反而难以宣之于口,这样反倒是要轻松些。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复犹豫,才决定给你来信,表达我心中真实想法……
苏娉逐行逐句看完,她脸上表情平淡,没有什么起伏。
落款是林漪,信件的内容是为她之前的犹疑道歉,还有一些关心的话语。
全程没有提过徐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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