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轻轻捏着他的胳膊,点头道:“大哥外柔内刚,很少泄露情绪。”
沈青雪叹气:“他从小就这样,也就比我大三岁,可他说的话让我觉得比爸爸更有信服力。”
而且他不管多疼,永远不会说出声,沈青雪觉得哥哥特别能隐忍。
就像当时关于妹妹的事,他心里难受,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查找证据,安抚他们的情绪,把一切安排妥当。
“我一直觉得哥哥是个温柔强大清醒理智的人,就算哪天天塌了他也不会塌。”
苏娉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推拿完,她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眼神在二哥身上示意。
沈青雪看她刚才在哥哥身上有些生疏的手法,也反应过来了,叹着气开始脱衣服。
这是打算把哥哥们当小白鼠,难怪在食堂,大哥问她,需不需要他也试试?
他是知道妹妹想要拿他们练手。
苏娉见他在解军装,从挎包里拿出艾条和火柴,还有一个布包。
她把布包放在桌上展开,温馨昏黄的灯光下,长短不一的针尖泛着幽幽冷光。
沈青雪看了眼在床上睡着的哥哥,忽然有些羡慕他,只要推拿就行了。
人体穴位在脑海里浮现,苏娉食指和拇指捻着针炳,中指抵住他手臂上的皮肤,平直针刺。
沈青雪都准备好呲牙咧嘴了,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觉得有些神奇:“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就是有点酸麻胀痛。”
“是呀,这是穴位起效,说明得气了。”苏娉又捻起第二根针。
她手法轻柔,进针迅速,嗓音缓缓道:“如果你觉得很痛,可能是这个区域肌肉损伤比较严重,实在忍不住就跟我说。”
沈青雪趴在椅背上,闷声道:“好。”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都有些昏昏欲睡。
苏娉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施针,以至于到后来两个哥哥都睡着了,只有她还在捻着银针。
外面月色沉沉,她又把二哥后背和手臂上的银针全部收起来,本来想喊醒他的,看了一会儿又于心不忍,拿过旁边的军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她轻轻开门,去外面洗了手,而后进来。
缓缓把椅子拿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拿出笔记和钢笔,记下今天推拿的手法和针灸穴位。
笔尖唰唰作响,在寂静的夜色中份外清晰。
沈元白睁开眼睛,短暂的惘然后恢复清明,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身上药酒味和沉香味混杂,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衬衣穿上,慢慢扣上纽扣。
“哥哥?”苏娉听到动静,回头。
沈元白唇边笑意温柔,朝她轻轻点头。
抬手,戴上腕表。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他站起来,拍拍在椅背上睡得发沉的弟弟:“青雪,回去睡。”
沈青雪迷迷茫茫直起身子,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才想起来自己在家属院,妹妹刚才在给他针灸。
不知道是不是艾草的味道,他很快就睡着了。
穿上衬衣和军装外套,戴上帽子,他打了个哈欠:“阿软,我们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要是起不来我给你把饭送来。”
“好,你们回去休息吧。”苏娉停下笔,看着他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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