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雪中午从食堂提了饭菜回来,看到门口的大袋小袋,想到爷奶来了他有些头疼。
老太太嘴碎,老爷子也喜欢附和,偏偏就他一个人在家。
在门口踌躇半天,他还是抬脚进去。
进了客厅就听到电视机响,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让老爷子给她按腿,完全没有之前在军区门口那股焦急劲儿。
“爷爷,奶奶。”沈青雪放下饭盒,“咱先吃饭,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老太太本来憋了一肚子火要对儿子撒,但是看到孙儿这张脸,忍了半天撒不出来。
她的孙子都是宝贝疙瘩,跟儿子完全不能比。
手肘杵了杵旁边的人,示意他开口问。
“青雪啊,饭不着急吃。”老爷子本来想歇会儿,老太太一个横眉他又继续捏:“我跟你奶奶前两天看到你爸写的信了,上面说娇娇不是咱们沈家的姑娘,爷爷有些糊涂,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沈青雪揭开铝饭盒的手稍微停顿,随后又去厨房拿碗筷,过了会儿他拿着铝饭盒和碗筷走到二老面前,给他们装饭——
“娇娇确实不是我们沈家的女儿。”他把碗筷递给奶奶,又开始装另外一碗:“当年娇娇的生母去西北插队的时候和当地农户家的儿子结了婚,后来拿到指标就回了城,才发现怀了孩子。”
“臭不要脸!”老太太“啪”地一声把筷子拍茶几上,怒气冲冲:“你继续说!”
“……”沈青雪整理了下思绪:“娇娇的生母叫叶惜,是北城本地人,她姐姐叶蔓在县医院上班,是妇产科医生。”
“叶惜不敢单独抚养孩子,也不想再回西北跟以前的丈夫过苦日子,可又不忍心把孩子打掉,她姐姐就想了个主意,把孩子送人,她也能再嫁。”
老爷子皱眉:“一口气说完。”
“叶惜嫌弃养孩子的那户人家穷,又看了上一位待产军人。”
沈青雪苦涩道:“您应该也猜出来了,就是我妈。”
提到这事,老太太忍不住沉默。
人家儿媳妇生产都要来照顾,她因为双抢农忙脱不开身,就没来。
所以心里一直觉得挺对不住林漪这孩子的。
“叶惜把她的孩子跟我妹妹换了,让那户抱养孩子的收养我妹妹。”
“这事我们也是前两个月才知道。”
“叶惜和叶蔓那不得好死的姐妹俩呢?搁哪儿呢?”老太太听完,搁下碗,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这么丧天良的事也能做出来,我非得弄死她们。”
“县医院的医生是吧?我去找她们医院领导去,都抓去蹲大牢!”
“我就说沈娇长得不咋样,不是我们沈家的种,我们沈家的孩子长得多俊呐,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水灵灵的。”
老爷子生怕被落下,顾不上吃饭:“我去报公安!”
“爷奶!”沈青雪赶紧去拽住他们:“别忙活了,人都在里面蹲个把月了。”
“啊?”老太太把甩飞了的鞋子又重新穿上,坐回沙发上:“算你们做了件正当事。我那孙女呢?”
她手指勾着布鞋后面,脚踩进去,动了动。
“在北城大学读书,中医系。”
老太太一拍大腿:“真出息,咱们家以后有个大夫了,我也不用走那么远去镇卫生所了。”
老爷子心想谁让你跟大队的赤脚大夫不对付啊,本来看病大队都给报销,有个头疼脑热找赤脚医生拿几粒丸子吃了就好了。
现在去镇上又远又麻烦,只能硬挨着。
“那沈娇呢?她妈抓进去了,回她爹家了?她爹不是农户家儿子吗?搁大西北垦荒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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