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只点了一盏灯,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形。
守卫也并未多心,只是手中长戟才刚刚放下之时,却突然看见了那郎君身边,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守卫手顿在空中,随后对上那位郎君的视线,“马车之中,还有旁人?”
那位郎君似乎是身子不好,此时又是春寒料峭,现在的风从掀开的帐幔之中灌进来,他以手抵唇,咳得面色涨红,过了片刻才回道:“回官爷,是内子。内子身子不好,今日又实在时候过早,受了点儿风寒,此时正在昏睡。”
“抬起头来,”守卫顿了顿,“让我瞧瞧。”
郎君面露为难,手在女郎身上顿了顿,迟疑道:“内子身体素来不好,今日官爷可否——”
“少说些废话,”守卫呵斥,“例行排查,就这么瞧上一眼都不可?”
车夫在旁闻言,连忙将手中还剩下的银两又塞到守卫手中,打圆场道:“我家少爷与夫人刚刚成亲还未有多久,这般袒护也是寻常,官爷就体谅体谅,少爷,你也莫护着了,让少夫人给官爷瞧瞧,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郎君面上有隐忍之色,随后才将卧在旁边的女郎扶起,烛灯的光照在女郎略微松散的发上,只瞧着,就是一位姿容出挑的姑娘。
商贾之家,娇妻美妾,也是常事。
出城门严查的是有无私运军械出城,守卫瞧着车中也不似是藏匿军械的样子,将褥子底下都掀起瞧了一眼,又命人将前后左右随行的人马查了一遍。
守卫原本也只是想瞧瞧这位美娇娘生得是何模样,现在瞧着了,也没有什么再拦下去的借口了,只是惋惜这美娇娘,居然是跟在了这么个看着病恹恹的夫君身边。
他手中长戟竖在身侧,手臂一扬,“放行——”
马车碾过砖石板路,发出辚辚声响,转眼就消散在未明的天色之中。
*
沈初姒辗转醒来之时,已是傍晚。
之前在意识昏沉之际,她其实已经想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暖炉之中很少会泛出细细的白烟,之前从宫宴回来的时候,那升起的白烟,应当是被人动了手脚。
只是当时自己和蒲双都未曾注意到那点儿细枝末节,所以也随之而来的,现在自己半躺在陌生的马车之中,对于周围的境况一无所知。
沈初姒并未睁眼,只是在心中暗暗思索着这么一件事。
马车颠簸,前行速度很快,马匹并不是寻常马匹,应当是战马。
这样的颠簸道路,应当走的不是官道,而是小道。
而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掳来的人,除了独孤珣,她想不到旁人。
沈琅怀不可能不在驿馆旁边安插眼线,独孤珣只要有动静,眼线就不可能不知晓,但应当是被独孤珣用金蝉脱壳之类的障眼法逃脱了。
为了城中往来便利,盛京城守并不严苛,只需要伪造一个假的户籍,再检查有无军械,就可如常放行。
只要独孤珣稍加伪装,就很有可能蒙混过关。
沈初姒现在还阖着眼,虽然不知晓外面的天色到底是如何,但是她心中却大概明了,多半就已经出了盛京地界。
若是以这样的速度,从盛京开始就不曾停歇,一路向西前往西羌的话,大概需要半月。
现在多半是已经到了颍州地界。
此行很有可能夜半就出发,沈琅怀就算是得知消息也至少应当是清早,若是不拦盛京城门,一旦出了盛京,道路就四通八达,很难追踪。
沈初姒并没有全然的把握沈琅怀会前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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