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靠近暖炉,酥饼上面还沾着一点儿热气,沈初姒仔细将酥饼掰碎,俯着身一点一点地喂着面前的这只幼猫。
幼猫先是嗅了嗅,然后动作很小地咬着沈初姒手中的酥饼,大概是很饿,它虽然吃得很困难,却又一直没有停。
天上仍在下雪,连带着沈初姒的发梢都沾着一点儿雪,她身着缟素,面上也并无一丝一毫的妆点,漆黑的发中点了一支素花,未束起的发就这么垂在身侧。
却无人注意到,在距离此处不远的暗处,正停着一辆马车。
白蔹之前自然是认出那是公主的马车,他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停在原地,低声询问谢容珏现在应当如何之时,身后并未传来一点声响。
世子现在,应当是并不想遇上殿下的。
白蔹心想。
殿下生来备受偏爱,对待别人也是这样,而世子和殿下却又截然不同,背道相驰,大抵就是因此,这两人并不适合。
所以才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只是现在为什么又不走,而是一直停在原地,白蔹却想不明白。
马车之中,谢容珏看着沈初姒此时俯身喂着幼猫,淡黄色的光晕照在她的身上,柔顺似锦缎般的发倾泻而下,即便是身姿孱弱,也依然脊背挺直。
大概是先帝将她教养得极好,所以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未见这位殿下丧失悯弱之心。
他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到底为什么要在宫阙之中拦住沈初姒。
其实,他起先确实不想打扰到沈初姒和林霁,所以他只是视线掠过他们二人,连脚下都未停留片刻。
既然是和离,那么往后自然也当是并无关联。
无论这位殿下想另嫁何人,往后都当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他在前往干清殿之时,想到了今日,是圣上宾天的日子,而今日崔绣莹在镇国公府中所说的话,又分明是在沈初姒的心口撒盐。
其实谢容珏很少考虑到别人的想法,往日里即便是花娘在他面前哭得再如何伤心,他也从未动过一丝恻隐之心,可是那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应当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折返回宫门的必经之处。
所幸这位殿下到底也并未如何,对待他的态度温和而疏离。
谢容珏此时一手挑开帘幔,另一只手在窗边撑着自己的脸侧,一直看着沈初姒抬手将那只幼猫抱入怀中,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脸侧,才放下帐幔。
白蔹听到谢容珏不含情绪的声音,“回府吧。”
*
镇国公府此时灯火不盛,圣上宾天,京中的世家大族这几日都不得张扬行事,以往热闹的府前现在只空落落挂了两盏素灯。
崔绣莹在自己的房中走来走去,面色说不上是好,末了才问坐在一旁的镇国公谢玄道:“这圣上才刚刚宾天,九公主就与容珏和离,这日后,少不得说镇国公府趋炎附势,见公主失势就当即和离了去。”
崔绣莹忧心忡忡,饮了一口热茶勉强纾解心神,“旁的倒也无妨,就算是有些嘴碎的人也不掀不起什么大浪。只是日后为容珏说亲,选些对他日后入仕有裨益的亲家,有些人会思虑到此事,多少会有些隐患在。”
“等到丧期这三月过去,”谢玄只嗤笑了声,“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位落魄公主,天下换了新主,只怕现在巴结太子还来不及,现下和离虽说是仓促了些,但是此事也是必然,容珏迟早要娶家世显赫的贵女,哪里愿意做平妻的,所以这和离早些晚些都没有什么所谓,即便是有人说镇国公府趋炎附势,又有何人敢在我面前嚼舌?”
“话都是这般说,”崔绣莹想了想,“怕只怕太子对九公主还有些情谊在,毕竟他们也是从小同在宫中长大的。虽说这世家轻易动不得,但是若是在容珏的仕途上找些绊子,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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