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姒轻微叹了一口气,她从前和沈琅怀并无什么过多嫌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皇兄对她的态度却始终都是让人不得其解。
旁的公主皇子对她只是疏远却有礼,唯独沈琅怀是不同的。
蒲双拨了拨暖炉之中的炭火,然后开口询问道:“殿下,我们现在是回府吗?”
沈初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先去一趟仁明巷吧。”
马车之中暖炉烧炭的声音细碎,晚间朔风渐起,大概是真的要下雪了,所以近来的天气愈发带着一点儿凛冽的寒意。
沈初姒手撑着下颔,眼睫垂下,看着面前布满精致花纹的暖炉。
幼时沈兆训诫她凡事常想一二,尽力而为即可,总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可她生平所愿并不多,却道路坎坷,无事顺遂。
当初赐婚之时,沈初姒自己其实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可是沈兆却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摸着她的头发安抚:“朕的阿稚这般好,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现在不愿,日后也总会心甘情愿的。”
“更何况,人的情意,总是会生出来的,没有人会生来薄情的。”
“殿下,”车夫在外唤,“仁明巷已经到了。”
沈初姒刚准备起身,蒲双连忙将大氅披到了她的身上,“殿下,今夜外面风寒。”
蒲双所言不假,沈初姒只是刚刚踏出马车,就瞬间感觉到了凛冽的寒意,已经漆黑的天上只有一轮钩月冷清地悬在其中,其余的全都是大片大片的黯淡。
蒲双提灯站在她的身旁,照亮了周边一隅。
别院外的灯笼都被吹得晃动,原本站在门外的役人也都换上了棉布衣衫,看到沈初姒前来,面上都是讶然之色。
这样的天气,寻常人大抵都并不愿出门走动,怎么这位殿下今日还前来了仁明巷?
而之前家中有事的白蔹今日也恰好在别院门外,他原本正在交代役人一点儿事情,看到沈初姒前来的时候,面色倏地变换了一下。
……怎么偏偏是今日。
“公主殿下。”白蔹站在门口,面露难色,“今夜世子实在是不便见客,还望殿下见谅,实在是——”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大概自己也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
之前将这位殿下拦在门外就算了,今日风这么大,这位殿下一路过来,却还是将她拦在门外,当真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这位殿下若是旁人也就是罢了,偏偏还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白蔹原以为这位公主殿下多少会面色不虞,却不想沈初姒只是拢了拢自己的大氅,然后伸出手来。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而此时手中握着一个绛红色的……
护身符。
护身符下坠着一个小小的穗子,上面的檀香味被风吹散,但白蔹还是清晰地闻到了上面传来的那点儿香味。
白蔹恍然抬头,只看到这位殿下的眼瞳倒映着这晃动的灯盏。
沈初姒轻声道:“无事,既然是不便见客,那也无妨。”
她的手往前递了递,“这个护身符是我在鸣秋寺所求,若是可以,劳烦你帮我转交给世子吧。”
白蔹连忙接了,躬身回道:“殿下多礼,我……之后替殿下转交给世子。”
沈初姒点了点头,“多谢。”
她今日在鸣秋寺所求三枚护身符,一枚送入宫中,愿沈兆沉疴得愈,平安顺遂,一枚原本是想留在自己身边的,却在寺中送给了沈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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