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高中活的肆意张扬,喜欢一切新鲜事物,最大的爱好是挑衅规则,令老师头疼至极;周呈是与她相反的极端,无趣且遵守陈规,每天仿佛除了学校的日常外再没有任何别的生活。
两人高一成为同桌,她见过的最多的是周呈微垂着的侧脸,握着笔刷题的指节,如果不是有张好看的脸,说不定冠在他头上的称号就不是高岭之花而是书呆子了。
一整年,陈北从未关注过他,我行我素,该逃课逃课,该打架打架,直到高二,周呈受班主任重托,盯着她少犯点错,少作点死。
那是陈北第一次这样烦一个人,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周呈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一点都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乖巧斯文,他执拗、冷淡、偏执又唯独对她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他像是个最听老师话的乖学生,班主任让他盯着她,他就盯着她,却又超出了这个范围,错题集、作业、早餐、老师上课时替她解围、跟着她不让她逃课打架,这些事他居然都在沉默中做了下来。
陈北叛逆期最多的就是胆子,可周呈却好像很会应付她,无论怎样都无法甩开他,也无法不让他执行班主任的指令,那段时间周呈近乎固执的站在陈北身侧,几乎逼出了她所有的冷嘲热讽。
陈北惰性强,赶不走就不赶了,周呈乐意站在她身侧就站吧,反正她也无所谓,甚至有点习惯了。
可后来她发现这个和她一样大的少年生活单调得可怕,却又固执的坚守着两点一线除了学习没有丝毫自我的生活。
陈北的报复手段从冷嘲热讽变成了带他违规。
他要跟在她身旁,那她就当着他的面,拽着他一起逃晚自习、去操场放烟花、去海边玩闹,她冷眼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偏离一开始的单调生活,眉头轻蹙,满心不适。
她那时候在海边讥讽他:“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再怎么跟着我想让我学乖也没用。”
“要是你想和我一样,成为老师们的难题,尽管继续跟着我胡闹。”
那是周呈第一次和她说与学习和学校无关的话。
少年坐在沙滩上,海风吹得他发丝后扬,白色的校衣内衬被吹得鼓起,他取下了手腕上的机械表,翻转着丢进沙滩里,仰头与她对视,墨色的眸子里眸光翻涌,最终却只说:“好。”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缓缓说:“那我就跟着你继续胡闹。”
陈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甩不开,骂不走,一定程度上,周呈比她更奇怪。
但那天她到最后还是心平气和的躺在沙滩上,和周呈看了一整晚的天。
海边的夜空很漂亮,繁星点点,偶尔有海鸥飞过,风和煦且轻缓,她兴致来了,还会时不时用手指一指天上的几颗连成一片的星星告诉周呈是什么星座。
可是连最无趣的老师上课都坐的笔直端正的周呈竟然走神了。
陈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像是能够感受到周呈的情绪,下意识问:“你不喜欢星星吗?”
周呈平静的点头:“是。”
陈北听了他的回答,来劲了,越发兴致勃勃的把剩下的两个星座大声念给他听,还顺便深情的、极其幼稚的背了一首歌颂赞美星星的诗歌。
“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开心”,她偏头晲坐在身旁脸色越发苍白的周呈,“你看,你白天在学校盯着我刷题的时候,我也这样不开心。”
周呈抿了抿唇,他从沙堆里捡出腕表重新戴好,过了良久才半垂着眸子轻声说:“不一样的。”
陈北那时候对他的回答轻嗤,觉得他太过虚伪,可到了后来才知道,周呈不是真的不喜欢星星。
他只是在抵触恐惧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而已。
连头顶最常见的星星,他都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也没有机会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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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的声音依旧嘈杂,陈北回过神时她已经给周呈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那头迟迟没有回应。
绍原刚刚被拉去一旁打了几把牌,脱身后才有机会坐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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