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想了想,转身回到厨房,张罗着烧开水。
他喜气洋洋地对柳谷说:“三郎红鸾星动,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娶媳妇了。”
柳谷闷闷地不说话。
老木匠以为他病得没力气,也没有计较太多。烧好开水后,他把开水装到茶壶里,用粗布包着去找林申了。
柳谷又躺了一会儿,胸腔里像装了一只野猫,对着他的心脏不停地抓挠。他自己都搞不懂,是什么样的意志力迫使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这儿来。
“我,我没力气了。”他身体歪了下,虚弱地倒了下去。
“病着就不要出来乱跑了。”林申总不能见死不救,他刚刚抬起脚,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拦住他说:“有老王呢。”
老王就是马车夫。
蒋代真冲着马车夫抬了抬下巴:“把人背进来。”
马车夫听话地照做了,小心地背着柳谷进来。
老木匠端来了热水。
柳谷捧着碗,小口地喝着里面的水。
“附近有大夫吧?”蒋代真看着林申说。
“有的。”林申觉得他的态度过分热情了。
“我出钱,你去请大夫过来给他看看。”蒋代真说。
早点把病看好了,这个人也能早点离开。一个哥儿住在林申家里算怎么回事?虽然有老木匠这个电灯泡在,对林申的名声也不利。
“怎么能让你出钱?”林申去请赤脚大夫了。
蒋代真居高临下地看着柳谷,闲聊似地问:“你家住在哪儿?”
柳谷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老木匠口无遮拦地说:“他叫柳谷,在柳家排行老六,上面还有五个哥哥,全都是哥儿。他爹和阿么是郎君迷,死活都要生下一个郎君。生了六个哥儿之后,总算生下来一个郎君。老来得子,父母自然偏心,就是可怜了几个哥儿。”
“老大嫁给一个瘸子,因为这家人给的钱多,老二也嫁人了,嫁的是一个富户,那人是个暴力狂,喝醉酒就打人。老二受不了,去年跳河差点死了。。。”
柳谷有一种被人当众扒掉衣服的感觉。
跟衣着华美,家里宠爱着长大,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一不精致的蒋代真相比,他太不起眼了。看到手指甲里有泥,他悄悄把手藏到背后。
“孩子生病了,家里头也不管。他三哥把他背到我家,正好申儿在做饭,两孩子都在家里吃的。那架势,恨不得连盘子里的汤都舔干净了,这得多少天没吃饭了。”老木匠说得特别详细。
柳谷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想想,他脸皮确实厚。不过,他连命都差点没了,脸皮厚点又算什么,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小桃嚷嚷道:“你们心肠真好,这要是别人,真不一定愿意管这样的闲事。”
“也不是心肠好,好歹是条人命,咱总不能见死不救。”老木匠不好意思了。
“还得请大夫,赶紧把人治好了。不然他一个哥儿住在你家,你倒是无所谓了,老头子一个也没人惦记,可人家林三郎正值青春年少,外面有些人再编排些难听话,受损的可是林三郎的名声。”小桃净说大实话。
老木匠撇了蒋代真一眼,严肃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了。”
林申把赤脚大夫请来了。
赤脚大夫翻翻柳谷的眼皮,又去翻他的舌头。
“病几天了?”赤脚大夫问。
“这是第二天,烧了一天一夜,今天也在烧。”林申说。
“孩子命大啊。”赤脚大夫叹了一口气,说要回家抓药。
还是林申去送他。
见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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