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我却看到陀思从彩带上翻出了心愿签。
不止一张。
我凑近他,看到心愿签上写着不同于我的字迹。
【愿世界和平,充满幸福。】
——这是陀思的愿望。
【愿主人身体健康,实现理想。】
——这是伊万的愿望。
【俄罗斯的冬天太长也太冷了,真希望看到像家乡春日樱花盛开的场景,哪怕一晚上也好QAQ】
——这是我写的心愿签。
陀思撕下了它,折叠好,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他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那是我的卧室。
卧室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拉上了,我知道这一个晚上那扇窗户都不会打开的——因为我醒来时,就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源酱,”陀思对着漫天大雪,轻声说道,“你很想念故乡吧。”
……废话。我心说,谁会不想念故乡呢?
他静默了片刻,又朝着小河边的树林走去,我不能再跟过去了,否则会在雪地里留下脚印。
“主人,这么冷的天外出会感冒的。”伊万撑着伞追了出来,无论何时,他都对陀思忠心耿耿。
陀思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继续行走,只有他温柔的声音飘了过来。
“没关系。”
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能坐在普希金的旁边,看他用一个老旧的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
这时候的手机应用还不发达,还没有开发出那么多的APP,聊天方式止步于电话和电子邮件。
所以我和幸村他们的联系方式才会那么轻易就被陀思切断——这个阴险的混蛋!
俄罗斯方块这种古早的游戏对我实在没有吸引力,我看到普希金死了N局后,觉得寡然无味,回了屋子里。
我去了楼上的卧室,门没锁,我推开后,看到了熟睡中的……自己。
她缩成一团,因为鼻塞,张口困难地呼吸着。
整个卧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梦呓。
陀思的那碗粥还放在楼梯的台阶上,我端了过来,想拿给她喝,但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粥已经凉了,味道很奇怪,白粥清甜,偏偏要放腻的要命的葡萄干,细细咀嚼,里面竟然还有巴旦木的果仁,虽然不算黑暗料理,但也跟美味两字无缘。
等我回过神来时,整碗粥已经被我喝完了。
这是陀思煮失败了好几锅粥后,是难得的成品,还是不要太苛责。
“真是会玩啊。”我走到楼下时,看到普希金抿了一口酒,嘀咕了一句,“费奥多尔还挺骚。”
这是什么评价?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就怔住了。
不远处那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树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粉色的樱花瓣覆盖。
像是下了一场樱花雨,将冬日里的白雪全部取代。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春日里樱花盛开的场景。
从神奈川的学校,到那些街道,再到镰仓波澜壮阔的大海。
渐渐变化的环境和慢慢延伸的时光中,我看到了季节逆转的神奇现象。
这个冬日,我许下了不切实际用以敷衍圣诞节的愿望,想要看到最美季节的故乡。
有一个少年默不作声地替我实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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