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
我鬼迷心窍地相信了这个孩子作出的承诺。
*
我和太宰开车去了横滨。车上没有安装儿童座椅,太宰是坐在我的腿上的。
我原本私心是带他去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转转,或许能够抓到一两样被历史保留下来的东西,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家在哪里。
问他爸爸妈妈在哪里工作,他说都死了。
我没有再问下去了。
死亡是个沉重的话题,我不想和小孩议论这些,他却喋喋不休起来。
“死了是不是就能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看不到。”
“为什么?电视上说人死了之后会和爸爸妈妈团圆的。”
“那是骗人的。”
“电视也会骗人吗?”
“电视上的都是骗人的。不过你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问这些蠢问题,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太宰咯咯地笑起来:“他们才不会生气呢。”
“为什么?”
“他们不会管我的。”
“……”
“他们说我是多余的。”
“……”
我无话可说。
如果这真是太宰的父母说出来的话,那对他来说,也太过残忍了。
我不知道正确安慰人的方式,尤其对方还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小孩。
“你管她怎么说呢,小孩子就别思考生与死的问题,把饭吃饱就行了,等会儿我请你吃苹果糖。”
“我要吃草莓圣代和章鱼烧!”
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清溪溪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
“清溪溪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
“清溪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买买买,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一个使劲吹,一个被泛滥的同情冲昏了头脑,结果就是我和太宰两个人,在我毕生都没有踏足过的奢侈甜品店“Black Cat”疯狂消费了一顿后,望着账单,呆若木鸡。
“Black Cat”的菜单有两份,给女生看的没有标价格,给男生看的那份才标价格。我根本就不识货,而太宰……恐怕只知道看好看的图案,不懂数字。
所以才诞生了一个巨大的悲剧。
我和太宰一直坐到了打烊,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把他扣在这里抵押掉的冲动。
太宰小声问我:“你是不是没钱?”
我冷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这些东西可全部都是你吃的,我就吃了一个圣代。”
“我会想办法的!”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你能想什么办法?萝卜头。”
“小姐您好,是刷卡还是现金?”金发的帅哥服务生过来催我付钱了。
我张了张嘴,理智和自尊让我说不出没钱这种话。
太宰突然跳下了沙发,我以为他要独自跑路了,他却迈着小短腿,往转角处的一个人身上扑了过去。
“快回来!”突然发什么疯?
他扑到了一个人腿边,声音响亮地叫了一声:“爸爸!”
我差点没咳出一口血,这小鬼,真以为随便认个爹,就有爹牌ATM来给他付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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