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以后别拿这些货回来了。”
贺母口中应着说好,又道,“你还在读书,等你出来工作了,我再等着享清福。”
贺鸣劝不了母亲,无声地抿了抿唇。
“虽然你有赚,但在外头总要开销,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不求你能大富大贵,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
贺鸣颔首,“我知道。”
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皆为对方着想,不必多言。
夜色渐浓,今夜注定人难眠。
—
隔着房门,能听见父母细微的谈话声,“过年期间专家不好约,我托了个朋友去问,年初五就带过去.....”
脚步声渐弱,客厅的灯灭了。
谢知谨靠在床上吃了药,心绞痛却一阵强过一阵,如同有人拿把斧子不分昼夜在凿,不凿到血肉模糊就不罢休。
他赶跑了江遥,却赶不走内心深处对江遥的渴望。
极端的拉扯将他分裂成两半,不得安宁。
凌晨十二点,谢知谨找出藏在柜子里的皮带,一头别在床头,另外一头——他稍稍卷起袖子,露出被勒得青紫破皮的手腕,凝视半晌,却迟迟没有扣住。
自从发现自己梦游后,谢知谨都会把自己的手束缚在床头。
母亲曾问他开门想去哪里,他没有回答,可答案已然在心里浮现。
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强行克制自己,可一旦陷入深眠,那些被他压制的思念就像体内的蛊虫一般驱使着他前行。
如同釜底游魂本能地寻找活水之源。
那天在站在楼道的门口外,听江遥诉说对贺鸣的想念,一声声一句句,如雷贯耳。
原来跟贺鸣在一起的江遥有那么多的笑容和快乐。
原来想念不需要藏在心里。
原来这就是喜欢——他想要江遥永远那样开心地笑。
谢知谨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会胆怯的人,怕在他面前的江遥带着恂恂的试探与泫然欲泣的神情。
几瞬后,皮带牢牢地勒在手腕上,深深陷入青紫的皮肉。
他会在深夜里无意识地挣扎,皮带会一遍遍割破他的腕肉。
他不怕疼,他开始害怕江遥难过。
—
江遥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被母亲叫醒。
他彻夜未眠,好不容易天蒙蒙亮他才眯了一会儿,就又得起床了。
吸尘器在他房间里嗡嗡作响,江母道,“这都几点了,说好了跟你爸一起去市场,还不快起来?”
江遥捂着耳朵从被窝里钻出来,耷拉着脑袋去洗漱。
今天大寒,江遥裹得严严实实跟父亲出门,在楼梯口跟谢家父子撞上了,这才知道两家人要一起去市场。
江遥悄悄地看了眼谢知谨,对方穿着黑色外套,衬得脸更是莹白得没有一丝颜色。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碰在一起,江遥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收紧了。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可如今在长辈面前,还得当作无事发生,四人一同上了车,小辈坐在后座,隔着一个座位,谢知谨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
他跟谢知谨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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