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闻言,放心地把高压锅放下,又去看家里注定不可能带走的桌椅,“可惜了,东西都还挺好的。”
老人家会过日子,东西在手里修了又修,补了又补,也舍不得丢一样。
这边正收拾,外面有人敲门,“请问祁放同志跟严雪同志是住在这吗?”
严雪出去一看,发现还是个穿制服的,“我就是严雪,同志您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进了门,才拿出一个本子,说:“关于吴行德前年在长山期间的工作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竟然是来查吴行德的,上面这场清算在持续了一年后,终于轮到了吴行德。
其实吴行德回去后的确想和现在的妻子离婚来着,但有些事上船容易下船难,何况他妻子以前才是主动离婚那个。
当年为了离婚,他大舅哥还逼死了他妻子前夫家的人,任他理由说破,他妻子一眼就能看穿。
见她家有权有势就急吼吼攀上来,现在看她家不行了又想撇清关系,哪来的好事?
还说什么先把他摘出来,等他站稳脚了再想办法拉他们,真当她是个傻子?
吴行德现在一无技术傍身,二也是二婚老男人了,想故技重施,再攀上个厉害岳家帮他解决问题也不可能。
于是这艘他兴冲冲登上的大船缠着他,拖着他,终是将他也一起拖进了水底。
证据严雪还留着呢,就算这一回清算不到吴行德,过两年全面清理队伍内部,她也会交上去。
当然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吴行德自掘坟墓,已经和那些人牵扯太深,就算她不添油加醋,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这边刚送走清查的人,第二天就又来了两个,来重查当年苏常青一案的。
祁放和魏淑娴的申诉还是被看到了,也得到了重视,那瞬间连严雪心里都有一酸,为祁放和魏淑娴终于等到了这天。
只不过祁放不在家,没能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她将祁放在燕京参加科学大会这事告诉了对方。
对方显然是按地址找来的,并不清楚这事,又跟她了解了一些情况,就告辞走了。
严雪立马写了封信告诉祁放此事,只不过比信更快一步,祁放先见到了那两个负责调查的人。
当时他刚结束一天的会议回来,在旅店见到的对方,那一瞬不知为什么,也想到了严雪。
严雪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会觉得高兴吧,为他,为师娘,也为了老师。
祁放发现自己比想象中平静,回去和同住一屋的人说了声,就在旅店与对方进行了谈话。
对方主要是来跟他核实当初的一些细节,尤其是他交上去的那几封信,再三向他询问信件内容是否属实。
苏常青当初被打成叛国,就是因为留过苏,因为有与境外往来的书信。所以祁放提交的材料里,主要就是这些书信及翻译。
但书信原件早已被毁,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交上去那些是真实内容,所以才会来找他核实。
祁放不是喜欢废话的性格,闻言也没多做解释,只问:“有我没看过的书和资料吗?”
这两人就有些意外了,但能负责旧案重查的都不是傻子,还是依言去找了份旧报纸过来。
找的是之前的燕京日报,祁放才进京没几天,根本不可能看过。
东西递过去,祁放默默看了一会儿,又递还给他们,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一字不落背起了上面的内容。
两人就没见过当众表演背东西的,从一开始的错愕、不信渐渐变成了后面的惊叹、麻木、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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