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又每天睡在他枕边的是谁?
还想再确认一遍,外面洗漱的水声突然停了。
他想也没想,信封和信纸一折,揣进了兜里。
严雪从外屋进来,就发现男人静静坐在桌边,听到动静回眸朝她看来,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那种躲在暗处细细打量,细细审视细细窥探的深。
这让她脚步顿了下,搞不懂这男人又在想什么,“怎么了?”
“没怎么。”祁放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更没有留意放信的口袋,只是目光始终定定落在严雪身上。
眼见严雪听完这三个字,就准备不管他上炕了,他过去拉住了严雪的手。
轻轻软软的小手上还带着微凉的水汽,看似柔嫩,细摸却有着坚韧的薄茧,和她这个人一样。
他是有多想当然,才会以为严家大小姐是跟他一样经历了什么,才这么能吃苦。
是有多不上心,才会什么都不打听什么都不问……
人抓在手里,总算让祁放安了点心,也开始认真思考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首先严雪的姓名、年龄,户籍所在地,上有一个奶奶下有一个弟弟,应该都是真的。
严雪没必要骗他,他一个只能在山沟沟里窝着的丧家犬又有什么好欺骗的。
那么严雪有个结婚对象在金川林场,对方也叫祁放,应该也是真的了。
但祁放还真不知道金川林场有这么个人,是他孤陋寡闻,还是对方已经不在这了,而严雪不知道,所以才和他一样认错了人?
思考只是转瞬间,见严雪已经疑惑望来,祁放干脆将人一揽,“那天你说东西收到了,真收到了?”
这说抱就抱的,严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初见那天的事,“真收到了,姑姥姥直接给我的。”
想想彩礼这东西给了女方,那就是女方的,女方想怎么处置都是女方的事,之前男人也一直没问过,这次突然问,搞不好是有什么事。再想想下午男人还收到一封信,严雪又问:“你是不是要用钱?”
她说的竟然是钱,亏他还以为是订婚的契书。
祁放刚想到这,严雪已经接着道:“最近买砖买瓦买粮,主要用的这几个月你给我的工资,卖熊胆的钱还没怎么动。要是还不够,我这里也有点。”
她当临时工的工资也发了,每天一块六毛八,再加上之前卖松子的,卖天麻的,也能凑出个百八十块。
后续培植木耳的成本她算过了,顶多需要买点石膏,用的也不多,应该能抽/出/来给他。毕竟到了下月初,两人就又能发工资了。
她在那盘算着怎么抽出钱给祁放,祁放听着,心绪却无比复杂。
她竟然问都没多问,就愿意帮他想办法,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
这样坚韧、勇敢、善良,像春草一样有生命力,又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的人……
祁放垂眸望着,不自觉紧了紧怀抱,“我不用,你留着。”
又问:“刚听你说姑姥姥?”
话题转得有点快,严雪顿了下,才道:“就是咱俩的介绍人啊,她大女儿就在镇上住,过年咱俩还去过,你忘了?”
祁放确实“忘了”,他当时还以为秋芳姨就是严家一个普通远房亲戚。
如今想来,都不知该不该庆幸当时他们去的时候没遇到人,不然可能早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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