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除了吃到大叶芹幌子中毒的,薅菜最主要的危险还是来自于草爬子,一种学名叫蜱虫的虫子。
这种虫子会钻到人的皮下,普通的还好,白色的有剧毒,一旦被叮了就会得森林脑炎,严雪她们家属队就有一个女同志的丈夫是因为这个死的。
一般林场职工工伤身亡,都会由家属顶上,直接成为正式工,除非家属像郭大娘这样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这位女同志不幸就不幸在丈夫不是出工伤,而是上山薅菜时没的,这种情况林场也没法直接给她安排工作,只能继续这么在家属队干着。
好在今年林业局有一百多个转正的名额,金川林场分到了两个,林场照顾这位女同志,其中一个直接给了她。
另一个综合考虑工作年限,工作表现,最终选定了严雪隔壁郭长平的媳妇金宝枝。
消息传到郭家,对从年前起就一直愁云惨淡的郭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
“三个月了,可算有点好信儿了,我这心口就像整天堵着块石头似的。”郭大娘私底下跟严雪说。
小儿子躺在炕上,大儿子夫妻负担着全家,孙子还小,老太太心里有再多苦,也只能偶尔和严雪说说。
这姑娘不爱嚼舌根,也不像有些人,表面在安慰你,其实心里在拿你的痛苦找优越感,巴不得你过得越苦越好。人长得又甜,还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有时候甚至只是看到她的笑,都让人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严雪十分捧场,“那可真是件大好事,我就说怎么早上听到喜鹊叫,原来应在您家了。”
“就你会说话,我早上怎么没听到?”郭大娘显然被她说得很开心。
严雪也乐得哄老人家,“那是您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我多年轻啊,周岁才十八。”
郭大娘眼见着更见牙不见眼,“行行你年轻,我生的黄豆芽,给你装点儿。都摘好了,洗洗就能下锅,也省得你忙了一天还得费劲儿弄饭。”乐颠颠进屋去了。
祁放看着严雪笑盈盈从外面进来,“你好像很讨老人家喜欢。”
郭大娘是,卫国他妈也是,只要提起严雪,笑容就止不住。
虽然这次转正轮不到严雪,但至少给了严雪一个指望,何况选上的还是跟她关系不错的邻居。她心情好,也就笑着反问了一句:“就只有老人家喜欢我吗?别人就不喜欢我了?”
“那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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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儿也很喜欢严雪,还有刘家几个小的,甚至以前的卫国……
祁放没再往下想,成功将大地锅点上,“一会儿吃完饭我出去一趟。”
严雪“嗯”了声,还没问,他已经主动交代,“小修厂今天拆拖拉机,我过去看看。”
要想修,就得先会拆,为此县里专门派了一个工程师下来,教他们怎么弄。祁放既然起了怀疑,自然要去看看,是或不是好歹亲眼验证过,比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强。
严雪虽然有点意外他怎么对拖拉机感上兴趣了,但他以前好像也不会这么主动跟她交代行程,解释原因。
她点点头,“那我给你留门。”
“也不会太晚,”祁放说,“八点之前我就回。”
没想到吃完饭,碗还没收拾下去,场部广播响,让所有家属队成员包括知青,都去场部开会。
“干了一天的活,怎么这个时候开会?”严雪不明所以。
两人将碗筷放进大地锅,没来得及刷就出门了,出门碰上隔壁郭长平媳妇金宝枝,金宝枝显然也一无所知。
到了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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