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很好很好,再保一条啊三二一,走~”
工人们又开始铲铲铲。
忽然,有人手里的铲子戳中了什么韧韧的东西,盐都没铲起来。
他疑惑地蹲下身子,用手把表面的盐层拂开,暗淡的工业盐之下,是一块柔软的布。
此时周围的都注意到他的异状,围了过来:“哪个车间的人把这么大块布都掉进来了。”
他拎起布,想把它丢出去,不想拎起来好大一片,沉甸甸的,最后露出来的是一条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胳膊。
“啊啊啊啊啊!!!”拍摄现场一片混乱,工人们惊慌失措地扔下工具,掉头就跑。
一旁的老师傅顿时变了脸色,大喊:“快叫保卫处的人过来!”
现在大型国企的保卫处就如同厂区里的派出所,保卫处干部都有配枪,他们在厂区和家属区里都有一定的执法权,遇到盗窃、打架斗殴、间谍潜伏之类的事情,他们都能管。
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厂级保卫部门的执法权才被公安机关收回。
就现在来说,盐业公司的保卫处条件比派出所还好,人比派出所多、火力比派出所强,民警只有枪,保卫处人家有一台民国时期留下的炮。
工人们有事只认保卫处。
很快,保卫处的人就到了,以前不是没有出过工人意外死亡的事件,他们得判断这人到底是因为违规操作造成的意外,还是突发疾病,亦或是被人谋害。
拨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盐,几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武长春的弟弟,武长庆。
他在五天之前就应该已经出差归来,但是直到现在不见人,也没有个电话。
如果是普通的车间工人,五天不上班,早就有车间领导和相好的同事上门去打听情况了。
然而由于武长庆一贯的作风,厂里的人只当他是出去做自己的生意去了,跑上门打听人在不在,岂不是坏人家的好事?
所以,跟他关系不好的人,只管在背后蛐蛐他,跟他关系还行的人,也只猜测他这一趟又会发多少财。
武长庆口袋里有汽车票,这边的长途汽车是流水发车,不过每一天只有四趟去县里,武长庆一向打扮光鲜,出差又多,兴许司乘人员能对他有点印象。
保卫处的人立马与长途汽车站联系,找到客运站的司机和售票员,亮出照片让他们回忆是否见过这个人。
早班车的司机和售票员一眼就认出了武长庆,说他是那天路上堵车的时候回来的,被堵了三个多小时,他相当暴躁,一个劲的叫司机把车开到旁边的野地上绕过去,司机也不想被堵着,但是车子太重,从野地走,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东西扎破轮子或者陷到坑里,就没有同意。
武长庆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售票员和司机对他印象很深。
死了人,那就要开始排查。
人死在公司的仓库里,那多半是厂里的人干的。
厂里的人都住在家属区,几栋几零几住什么人,在厂里都登记得清清楚楚。
由于涉及人命大案,派出所的同志也到了,一屋六个人直接在家属区门口的传达室一坐,拿出名单,让保卫科的人挨个把跟武长庆沾边的人都叫下来询问。
一打听下来,跟武长庆关系不好的人居然挺多。
武长庆跟哥哥武长春不一样,武长春酒后爱吹牛,不过也豁达大方,每次他说自己赚到钱了,大家也都挺高兴,因为那一般后面跟着的就是“这顿,我请!”
自己没人家这手腕和关系,能白吃白喝蹭一顿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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