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没跟上,针头放在铝饭盒里加热消毒,使用的时候,用镊子夹一根出来,套在玻璃注射器上。
这种注射器是乙型病毒性肝炎的重要传播途径,不少八零后九零后因此中招,是中国肝炎的爆发巅峰。
“你这个针头是从哪里来的?”王雪娇问道。
小孩不以为意:“我捡的!”
“给我看看。”
小孩大方把水枪递给她,叮嘱道:“不要弄坏了。”
王雪娇接过自制水枪,仔细端详,针头上甚至还有血迹,尖端崩掉了一小块,可能就是因为有损坏,无法继续使用,它才会招致被抛弃的命运。
王雪娇想起萧音晚的话:“我们医院出现了吸毒过量人员”
靠,这不会是吸毒的人用的针头吧,那能传染的病毒,可就不止乙肝了。
吸毒佬的钱都拿去买毒品了,其他东西,能省则省,一根针头十几个人共用是常见的事。
已经发展到注射阶段的吸毒佬,为了追求更刺激的体验,会把自己的血抽出来,混在毒品里,然后再打进去。
他们连开水煮一煮这个步骤都不会有,随手就能集齐乙肝、艾滋全家福套餐。
王雪娇笑眯眯地把水枪还给小孩,循循善诱:“在哪捡的呀?我也想去捡一个玩。”
“跟我来!”小孩对这个跟他一起吃萝卜丝,一起玩鞭炮的大姐姐毫无防备之心,小手一挥,带着王雪娇一路小跑,路上王雪娇问道:“你们都在玩这种水枪吗?”
“嗯!”小孩子蹦蹦跳跳在前面跑,奔到一个小院外面,他指了指院子外的一个塑料袋:“就这。”
袋子里乱七八糟的放着用过的酒精棉球、用过的针头、扎血管用的软管医疗垃圾可以这么随便放的吗?真是太浪了。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有好几个人坐在里面,然后一个个捂着胳膊出来。
王雪娇看见院门旁边挂着一块木牌,上书三个大字:血站。
村里有一个卫生所,平时给人看个头痛脑热的,不小心切了手就在这里包扎一下,有些长期需要打针病人在这里扎个针,省得还要跑正经的大医院。
根据王雪娇对血站的认知,那得是市一级单位才有的,不然保存条件都达不到,抽出来的血没多久就坏了,吸血鬼喝了都要跑肚拉稀。
村子里怎么会有血站这么高贵的东西?
她好奇的往里看,发现里面坐着不少人,最顶里面的房间坐了一排人,他们都伸着胳膊,手掌一张一握,鲜血从他们的胳膊上流进了一个一个的塑料袋里。
抽完血的人站起身,从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接过几张票子,兴高采烈地走出屋子。
“下一个。”派钱的人大声喊着,在院子里等着的人便走进房间,坐下,把袖子卷起,把胳膊露出来,“白大褂”夹起一块棉球,在她胳膊上擦了擦,又从架在炉子上的饭盒里夹出一根针头,晃了晃,怼在血袋的管子上,然后插进来人的胳膊。
王雪娇顿悟,这里是个卖血的地方。
九十年代初,义务献血和合法卖血并行,直至1995年,才开始采取强硬治理措施,治理采供血机构。
1998年10月1日,才正式出台法律,禁止卖血。
在合法的医院里卖血,医院会做体检,会问上一次抽血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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