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不甘心,他跳到树上,发现树上也没有,周围的树叶一动不动,连风都静止了。他觉得好生奇怪,就算有人用轻功遁逃,也不该这样毫无声音才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来去无踪?
他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依旧没发现任何痕迹,于是绕着寺庙兜了一圈,最后跳下树,截住一名从大雄宝殿中走出来的僧人。
赫连翊拦住他,开口便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
那僧人摇摇头,闭上眼睛念了句经文,赫连翊听到什么诸法空相,色即是空,自知这僧人就算见过也不会说的,只好转头回去找裴静。
裴静见他神色凝重地回来,倒是平静地笑了笑,伸手将他揽过来。
赫连翊小声嘟囔:“我刚才看到一个人,甚是可疑。”
“哪里可疑。”
赫连翊倒也一时说不上来,只好回答:“觉得有点怪。”
“说不定人家也觉得你有点怪,被你吓跑了。”
赫连翊瞪了一眼裴静。
裴静理所当然地解释:“你追着这位女施主不放,她当然会跑了。”
“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赫连翊反过来质问裴静,“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人举止神态都不一般,绝不是个寻常人。”
“无妨,这里是寺庙,说不定此人原本有害人之心,已经忏悔改过,决定重新做人了。”裴静拉着赫连翊走,免得他想不开又到处在庙里找姑娘,“况且,此人来得比我们早,离开得也早,想必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可就怕万一……”
“说什么呢?”裴静把赫连翊的揣测给堵了回去,“别说不吉利的话。”
赫连翊不做声了。
裴静拉着他直到大雄宝殿前,殿中传来佛音,金尊佛像就在眼前。裴静悄悄推了他一下:“进去拜拜佛,许个愿吧。”
赫连翊拉拉裴静的衣袖,意思是: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裴静摇摇头,他用口型说:“我是陪你过来的。”
赫连翊以为裴静是信这些东西的,至少相信背诵心经能使内心安静下来,但裴静望向大雄宝殿的目光是平和而疏远的,只是站在殿外的一片绿荫之下,等着赫连翊许完愿望出来。
赫连翊在那座金身大佛前跪了下来,佛像是如此巨大,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那副慈悲的面孔。那种慈悲是冷峻的,无法参透的,让人心生畏惧。
赫连翊跪下来时,觉得心中了无牵挂,只剩一片空寂。在如此巨大的佛像面前,任何小小的个人愿望,都会被碾碎成齑粉。
难怪此处来的都是封疆大吏,皇亲国戚,也只有与苍生百姓有关的愿望,才足以撼动佛像的慈悲吧。
赫连翊在佛像前跪了一会儿,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他希望裴静一直健健康康地长大,不要被任何人伤害。
他没有什么好谈论自己的。他远在异国他乡,是个旅居的异乡人,而他的家乡自有他们的神保护,那里的事,不是靠佛祖保佑能解决的。
这样想是不是不太虔诚?不过就算佛不保佑,他也会自己动手解决麻烦。除了神明保佑,还有刀剑也可以护身,两者天差地别,可对于凡人而言,有时候也区别不大。
赫连翊就这样在佛像前跪了很久,听木鱼敲了很长时间,才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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