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这儿也……弄脏了。”
赫连翊望着裴静的背影,发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叹息。
唉,真麻烦。
不过打完架好像可以放心睡觉了,赫连翊心口一块大石头放下,不由地打了个哈欠,一下子就困了。
赫连翊累得浑身动弹不得,他恨不得就地躺下就睡。但跟上次一样,他被一个将士领进了一个小木屋,那将士对他客气了不少,给他倒了一桶热水,之后又给他送了一套衣服过来。
赫连翊从身上刮下满身的泥浆,洗完澡如释重负。那身衣服比原先的更华丽,是丝绸的,泛着盈盈的珠缎光泽,很轻很滑,衣面上绣着不知何处,或许是洛阳的山水,他捧起衣服嗅了嗅,那衣服上有一种淡淡的木香。
也不知道那位吐血的朋友怎么样了。赫连翊睹物思人,看着衣服,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除了兵刃相见的那一刻,他倒也不怎么怪裴静,此外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挂念。
有时候不打不相识,这是男孩的天性,打完架反倒是觉得熟悉了起来。厮杀和拥抱有时候是一种感觉,那种热血上涌的快意无与伦比,他们知道彼此都有相似的命运,流着相同的、滚烫的血。
打架就应该这样,是件开心的事。
他并不会因为受了点伤就责怪裴静,至于裴静究竟如何看待他,赫连翊的直觉告诉他,裴静内心深处,对他并不抵触。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那将士把他往住处领。赫连翊心中还惦记着裴静,不知道他伤势如何,走到中途停了下来。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语言不通,便伸手指了指那边,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裴静怎么样了。
“你就别管了,小王爷就那脾气,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那将士没好气地往前挪着步,拎着火把晃荡着朝前走,“哎,果然小孩子不记仇,打完架都跟没事人一样。”
那将士说着朝后瞄了一眼,一回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赫连翊一眨眼就跑了,直奔裴静的住处,他溜得飞快,也不打招呼,推门就进来。
打了一架的代价就是,还得接着喝药呗。
屋子里的药味更重了,昨天赫连翊见到的那个药炉从小号换成了大号,旁边还坐着个白胡子老头,愁眉苦脸地在那儿扇扇子。
裴静坐在床榻边上,他原本是躺着的,看到赫连翊进来,居然勉强撑着坐了起来。赫连翊走到他的床榻旁,听见那白胡子老头在旁边絮絮叨叨。虽然他听不懂具体意思,但这语气,十有八九就是让裴静继续躺着别起来。
赫连翊跑得飞快,一下子冲到裴静的床前,猝不及防伸出手指,戳在裴静的肚子上,裴静躲闪不及,直接被他按倒在床上。
裴静真是个永不放弃的人,他居然还想动,赫连翊当着他的面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大概是这一声不符合年纪的长叹,让裴静终于意识到,他现在最好是别动弹,总算消停了下来。
裴静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又非常不合常理的红,之前被咬开了还有点渗血。赫连翊有点担心,左右看看,心想问他感觉怎么样大概也不会说实话,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点发烧了,于是赫连翊又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祈祷着睡一觉之后就好。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屋内只有药炉内汤药沸腾的声音。帐外有滴滴雨声,在这些助眠的噪音帮助下,赫连翊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靠着床榻的边缘睡着了。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注意到裴静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那白胡子老头只顾着煎药,煎完了药,颤颤巍巍地端上来。那一阵药味浓得呛人。裴静面无表情地喝完,喝完他皱着眉,伸手碰了碰嘴角,嘴唇内侧的伤口,碰了药有种迟钝的疼,不过,他竟然浅浅地笑了一下。
那白胡子老头佝偻着背,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问:“小王爷,是否差人将此人带走?”
裴静轻轻地摇头,冲他挥挥手,示意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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