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篁定在门口表情出神。
“小竹老师,你来。”
忽然被谈霄的声音唤醒,他抬眼看去,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出了一条路,正站在钢琴旁向自己招手。
丁篁迈过门槛向他走去,脚下还没停稳便被按坐在钢琴凳上。
随即耳边响起一道伴着热息的声音:“这么有感觉的地方,要不要来一曲。”
转过头,是一双星亮眼眸期待地望着自己。
对视片刻,丁篁悄声吸了口气,抬手打开钢琴盖,熟悉的黑白两色在眼前铺开。
视野余光有扇圆拱形玻璃窗开在墙上,坐在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窗外矗立着一棵玉兰。
其实,他刚才说谎了。
这间琴房丁篁不是偶尔来,而是偶尔不来。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那棵玉兰树在春天会绽开什么颜色的花瓣,暖风吹送,染香几页他手写的乐谱;夏天,那棵树又是怎样蓊郁葱茏,蝉鸣如同最响劲的哨音冲进这间狭小琴房,在四面墙壁之间碰撞反弹;秋天风吹两遭雨打三遍,泛黄卷边儿的叶子簌簌抖落,而琴键上翻飞的手指仿佛在追逐那些翩翩落叶;冬天里日光轻淡,细瘦枝桠投进眼底好像一幅水墨工笔画,窗框便是画框。
四年大学时光,除了上课外出,丁篁几乎整天泡在这里,以钢琴为圆心,自己置办的各式各样乐器逐渐填满四周,他和梁嘉树出道后发布的第一张专辑,里面大部分歌曲都是从这间小小的练习琴房里诞生的。
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是自娱自乐不被打扰的空间,是可以忽略时间流逝的洞穴,可是现在……
丁篁缓缓伸出双手,虚空悬在钢琴上方,垂眸凝视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始终无法再落下去。
曾经任他肆意弹奏、忘我沉迷的琴键,如今好像变成一格格捕鼠夹,按下便会被咬住手指头。
而以前光是盯着落花绿叶都能不断涌现灵感的脑中,现在一片荒芜空白……
最终,双手还是无力地垂下。
他闭了闭眼,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琴房里的空气十分安静,静到有些异常,对面的人始终没有接话,丁篁忍不住抬头望去,却看到谈霄正直直看着他。
和自己对上目光后,青年挑了下眉,然后扭转脑袋左右张望,故意表情迷茫地问:“你刚才在和谁说对不起?”
丁篁突然愣住。
谈霄跳下窗台,来到丁篁身边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做不到就做不到,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半低下头,谈霄认真看着丁篁双眼说,“因为比起满足别人的期待,你自己的感受更重要。”
说完,他搭住丁篁双肩,把人原地扭转半圈面朝门口。
“走吧,吃饭去。”青年语调轻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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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最后一丝晚霞从天边收尽,黯蓝色的夜幕垂垂降下。
丁篁和谈霄各自手捧一瓶西瓜汁,叼着吸管慢悠悠地从食堂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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