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也不太好,浑身的轻松都像是伪装。
“你怎么了?”路继和拧眉看他,刚说过什么断绝父子关系的话都九霄云外了。
路怀勋撇嘴说,“昨天下飞机晚,想着到我哥那里凑合一晚上。结果这人连被子都不给我……”
路继和打断他,“说实话。”
路怀勋仰起头,颇为诚恳地说,“是实话,不信你问我哥。”
路继和扭头看向路怀安,四道目光的压力下,路怀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那房子太久没住人,阴冷。”
他的话在路继和这里可信度很高,这样说算是替弟弟应付过去了。
屋子里面还是当年的布置,家具都是他们父母结婚那年买的。那时候家里没现在富裕,是路继和执意买了最贵的梨花木,后来人人都说这个投资回报率最高,却不知最高的价值在心里。
他们的父母恋爱六年结婚,在那个年代像个标新立异的怪胎。原因不过是父亲不愿意让母亲跟着他过苦日子,直到生意渐入正轨才办婚事。
梨花木的家具是他第一笔算得上奢侈的开销,几乎一次性花光了他手上的所有闲钱。
留至今日,木头里面都渗着温度。
“妈呢?”路怀勋看了眼时间,不到十点。
“去超市了,很快就回来。”路继和说。
路怀勋估摸着自己的状态,觉得还有要烧的预兆,怕过不了母亲那关,只好说,“我上去睡会儿,妈回来叫我。”
路继和哼了一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不知道陪爸聊聊天。”
路怀勋听他这语气反倒觉得轻松,“我这次怎么也要待到年后,这些日子保准陪您聊到看见我就嫌聒噪。”路怀勋拍拍父亲的肩膀,十分欠揍地说,“老路啊,有些事不能急在一时半刻,得成熟点。”
路怀勋的房间有四年没人住过,他上来的时候还考虑着,准备找个被子先凑合着,之后再整理被套一类的用品。没想到推门看过去,床单被套,甚至他以前最爱看的睡前读物都整整齐齐在床上,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他抓着门把关上,嗑啦一声,所有的伪装也随着锁音碎裂,低下头,重重喘了口气。
止疼片确实没多大作用,左手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当时问哥哥要这东西,是怕自己疼起来会露出破绽,又要给父母添堵。
知道没多大用,还是想留个心理作用。
路怀勋因为忍痛用力过度,右手像粘在门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所缓和。
他吐出胸口闷着的浊气,侧躺在床边。
梦里只有白压压的低云,从远处一路盖过来。偶有一两声枪响,也像是隔了很远。
半个多小时后,他被左手上的刺痛叫醒,一睁眼就对上母亲的眼睛。
姜虹更像是刚从梦里惊醒的那个,见路怀勋醒了,毫无预兆地骤然落泪。
滚落的泪珠全砸进路怀勋心里。
“妈……”他单手撑着自己坐起来,想要抱住母亲,却做不到。
姜虹的肩膀抖得更沉,一句回应的话都说不出来。
从刚才进来有十多分钟,她全在观察路怀勋。
胳膊一直压在眼睛上,喘息声长长短短,从小就这样,这是他最不舒服的状态。还有他身体明明偏右,可左手一直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垂在身侧,很突兀。
她刚才碰到他的左手,路怀勋嗯了一声立刻就醒了。
只可能是他受伤了,而且不是轻伤。
是什么样的部队,连续四年没有假期,非要把人伤到不能训练不能出任务,才放回家。
姜虹根本不能看路怀勋的眼睛,她的这个小儿子,明明是家里宠大的,明明什么都不做也有公司分红养着,却非要去做这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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