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草地上,加速追上那个人影。
“跟上我!”
邵言正满脑子想着汇报书里该怎么反思今天的失误,没注意身边一晃而过超过了他的身影,倒是听清了那句简短有力的命令。
他听出是路怀勋的声音,咬了咬牙,加速追上了他的速度。
路怀勋没有再说话,甚至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邵言沉默着,心里反而期待他能骂自己一顿。
平时这个时间,常常有人还在自己加训,多半都是他们行动队的人,其他几个中队因此经常称呼他们为体能疯子。然而今夜刚刚出任务回来,这时候大多都在倒头大睡,整个操场静的只能听见风声。
路怀勋的速度太快,邵言又在他来之前已经跑了十几圈,为了跟上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各种情绪,专心致志地对付肌肉的酸痛和疲累。
算不清跑了多少圈,路怀勋终于停下了。
“心里畅快点了?”路怀勋捡起他的外套搭在身上,微笑着打量邵言。
邵言跑得浑身是汗,弯腰撑着膝盖喘气,一时分不出力气回答他的话。
“我是你的队长,有什么话你不敢跟我说,大半夜跑到这里来自虐发泄?”路怀勋眼睛里带着十足的诚恳,少有地摆出一副教育的姿态。
“今天……是我失误,差点……”邵言还在喘着,却被路怀勋打断了。
“两年前,我把你留在行动队的时候,有没有说过,留下从来都不是终点,而是这条路的起点。”路怀勋的目光放远了,他们的基地建在大山深处,看不见城市的灯火通明,“你以为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上将?锦旗?还是军演?我告诉你,都不是,终点是真实残酷的战场。”
路怀勋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地上,竟然在漆黑的夜空中看见几个星星。
“记得么,选拔结果公示的时候,我问过你们每一个人是否真的想好了要留下。我作为队长,会倾尽全力保证队员的安全,但谁都不敢打包票,上了战场,生和死就是一瞬间。”路怀勋继续说着,“没有真实经历的人很难真的理解这背后的意义,我实际上已经在问你们,有没有做好战死的准备。”
邵言低下头,坐在路怀勋旁边,试图解释,“我知道,如果今天那个子弹如果瞄准的是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路怀勋把胳膊枕在脑后,闭上眼笑了笑,“今天那一枪,即便被叫做失误,也怪不到你头上。望远镜只是视野上比我的瞄准镜大一点,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保证。”
他重新睁开眼,语气诚恳,“我需要的观察手,是在我战死以后端起我的狙击枪沉着扣动扳机的人,而不是被战场上该有的生死笼罩成心魔。”
他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鼓励和期待。
邵言抿着嘴,把心头的酸涩忍了又忍。
路怀勋是怎样的存在,连中央都恨不得当个宝贝的人,加入特种以来出任率和战损率双记录保持者,也就他自己能把这样的意外说的坦然。
“邵言,”路怀勋看出他的想法,反而神态平和,声音低沉地说,“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答案很简单,能为共和国战死,将会是我的荣幸。”
邵言睁大眼睛,太多话翻滚在喉间,他却好像突然失了声。
第3章
邵言回去没多久,天边已经开始泛白。
路怀勋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现,虽然邵言不能也由着自己照他的想法完全撇开责任,但总算可以顺着他的话找到一条自我说服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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